强扭的瓜他回心转意了(双重生)/逆转姻缘+番外(129)
若非府中管事曾看过几次她的画像,恐怕她连府门都没法靠近。
慕芸略打量了眼周围,而后才转向他。
陆喻文略微楞了一下,她上回看向自己的眼里总带着散不尽的疏离与防备,如今却只余下如夜般的沉寂,周身落索,压得他说不出话来。
慕云淡淡看了他一眼,未曾理会他的话。
“那日你说我自欺欺人,其实也不是,我只是,忘了……”
陆喻文瞧着她,忍不住微微蹙起眉来:“那你……”如今想起来了?
“托你的福。”慕芸极轻的笑了一声:“我记起来了。”
她盯着陆喻文,瞧见他脸上一刹的变化,扯了扯嘴角:“你说得不错,我确实,也该看清谁是敌谁是友了。”
陆喻文瞧着她的模样,纵听她说这样的话,一时也生不出多少愉悦来。
这事与他想象的有些出入,他想看见的,并不是这样一个看起来麻木又压抑的慕芸。
她此刻的身上,看不见从前丁点的鲜活灵动了。
但他并不敢在此事上想太多,只能应她:“自然是。即是好友远道来访,自然是该在府上多留几日的。”
慕芸对上他的眼,勉强露出一分笑。
陆喻文道:“你一路奔波而来,我让人带去去歇息吧。”
慕芸未再推拒,她近几日来脑子便如绷着根弦,一刻不敢放松,如今倒也勉强能缓上一缓。
将出房门时,稍顿了顿步子,略微偏过头来,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未在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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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颐最近看向柳蕴然的眼神里尽是担心。
他从前在京城上朝下朝也见过柳蕴然几次,他从前只知道这人出自宣城柳家,知他聪慧有才干,是众人传的什么文曲转世,如今却只觉得他实在可怕。
柳蕴然一边每日按时吃药,一边却又日夜不停的处理事务,每半个时辰便要问一次搜寻郡主的结果,一刻不得停歇,一副要熬到油尽灯枯的气势。
他便看着他这样熬了许多日,直熬得眼下青影重重,终得了一个消息。
搜寻的官兵自渔夫那得了个消息,约莫六七日前,他撑船捕捞,在城郊芦苇荡曾见小条小船,其中往南的一只船上的少女,身形便与郡主相似。
那日他终在柳蕴然脸上瞧见几分人气。
柳蕴然处理了几日,朝廷新派来接受的官吏也已快到了。
如今郡主有了下落,黄河的修固也已在大汛前完成,府衙更没什么事情,他便催着柳蕴然快些往南去。
朝廷新派的官吏已在来的路上,明日便会到,他便暂替柳蕴然待新官上任。
新县令是自京中来,携了狱中关押的一干人的判决而来。
他看着衙役拖着奄奄一息的荀深出来,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静默了一瞬,最终叹了口气。
荀深是死有余辜,但柳蕴然却不该为此没入泥泞尘埃。
他转头遥望南边天际,唯愿柳蕴然能顺利找到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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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芸到了淮南王府后,依旧并不太出门。
她除了与陆喻文议事,似乎对其他事情并不太感兴趣。
傍晚时,有人送膳来,跟在最后头的,是一个怯生生地少年。
看起来约莫七八岁,低着头紧跟在众人身后,端着盘子对他来说似乎有些重,瞧起来有些摇晃,却依旧用力端平了。在她同旁人说话时,还会耐不住好奇地偷偷抬起头来看她。
侍奉的婢女见慕芸瞧了他几次,觉得她是有些兴趣的,才斗胆开口,却是同那小儿说的:“阿寅,怎么在这里?”
那孩子便抬起头来,那婢女又招呼他:“来同郡主见礼。”
他便放了端着的盘子,挪到慕芸面前,乖乖地行了个礼。
慕芸静静地瞧了他一会,她不开口,他便只能那么站着,直到他有些莫名地又悄悄抬起头来,慕芸让他起来,又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淮南王府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孩童,瞧起来,众人对他还有些纵容。
却不想他问出这话后,那孩子却低垂下头去,良久未曾开口。
慕芸有些莫名,那侍女便低身同她解释。
“他父亲是城西的张屠户,前些日子家中遭了贼,独留了他一人。王爷心善,便留他在府内过活。”
她便想起来,上回在扬州码头,陆喻文说要捉拿要犯的事情。
我原以为不过是借口,原来竟是确有其事。
她转头看向张寅,他方才只是垂头不愿开口,待听到侍女提及他的身世时,却将背脊挺得笔直,徒生出几分倔强来。
“你过来。”她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我也是近日才来这儿,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你可愿同我说说话?”
张寅犹豫了一会,终于慢吞吞的往前挪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