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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85)

作者: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一旁,阮青洲靠在灯旁将指腹搓热,又勾来膏药,先自手背上打匀了。

听门外两声轻叩响起,阮青洲转头看向门边,问:“何事?”

门外侍卫答:“惊扰殿下了,方才属下听殿内似有声响,特来叩问,以确保殿下安危。”

阮青洲看向身侧那人一眼,随口应道:“进了只狗而已。”

段绪言手中一顿,弯唇笑了笑。

那旁,侍卫匆忙请罪:“殿下恕罪,是我等看管无力,属下这就进殿替殿下捉狗。”

“不用,退下吧。”

听门外声响远了,阮青洲回过头,带血的布条恰时落了地,他一抬首,目光无意扫过,瞥见大大小小的鞭伤还挂着残血,错落在肌肤上。

段绪言不拘小节,褪衣解带时总会动到伤,每每碰到翻出的皮肉,呼吸便重了些,半身的肌肉线条随那起伏愈加显然,腰腹间的薄肌亦是紧实,就连手臂绷出的青筋也被光影衬得分明。

阮青洲想到了虎豹身上特带的野性,可这个词无论如何都不该与一个宦官联系在一起。这回阮青洲当真生了些疑,但眼前这人若真是未被净身,又怎敢明目张胆地暴露自己?

见阮青洲定着久久不动,段绪言问了一声:“怎么了?”

如此游着神,属实看得有些久了,阮青洲当即垂了眼眸,淡淡道:“转过去。”

温热的指腹触上肌肤,避开绽出的皮肉,轻柔地抹着膏药,阮青洲低眸瞧去,又见他肩背上留有些细淡的疤。

“以前也受过伤吗?”阮青洲问。

指尖带着润意自脊背划下,蹭往腰侧,段绪言觉得热了。

他稳了稳声,说道:“在关州跑马练武时留的伤,好几年前的事了。”

指尖稍停,阮青洲绕往他身前,把前面的伤口一并上了药,可手指自腰腹上划,将将触到胸口时,段绪言气息渐重,胸腹的肌肉更是绷得紧。

阮青洲当做没看到,说道:“你好像不怕杀人。”

段绪言只应道:“嗯。”

阮青洲抬眸看他神情:“为什么?”

段绪言回望他,神色语调均是平静如水。他说:“殿下心里应当有答案了。”

阮青洲说:“但我想听你说。”

第42章 坦白

“有些话,殿下不会想听的。”段绪言语气平静,却总有几分隐隐的压迫感。

阮青洲能感受到他的变化,却只收指,垂眸匀着手背上的膏药,问:“譬如呢?”

段绪言目光停在他指上,又顺着指节一路往上,看向了那双打着光影的眼。

“譬如,”段绪言说,“我是怎么杀的丁公公。”

指间动作放缓了些,但阮青洲面上未显惊异,他勾来膏药,再又往伤处抹去。

“承认得很快,”阮青洲说,“不怕我变卦,又把你送进大牢吗?”

段绪言说:“为何要怕,就算当初我没动手,他也会成为殿下想杀的人。”

如他所言,萃息宫的假丁耿因心生妒意,杀死了段绪言捡回的猫,而罗宓正是见到了他抛进水中的猫尸,才会记起阮墨浔,最后自寻短见。

所以如果当初假丁耿没死,阮青洲在细查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迟早也不会放过他。

被段绪言一语中的,阮青洲手中一滞,又抬起眼来:“只能说,确实很巧。”

“因缘际会,”段绪言笑起来,“我和殿下在很多事情上,都意外合拍。”

阮青洲将指上的最后一点膏药蹭往他胸膛,搓着指腹间余的滑腻感,说道:“但我想,我们之间应当还有很多事要谈。”

段绪言问:“譬如呢?”

阮青洲说:“譬如,你还有事瞒着我吗?”

“有,”段绪言坦然道,“那殿下呢,有事瞒着我吗?”

阮青洲似有疑虑,顿了顿:“有。”

就见他双目轻眨,薄纱似的烛光便像兜在长睫上,段绪言总想伸指揉开那点光,还是忍住了。

他扯起衣衫,随手整了整衣襟,又盯着阮青洲,气定神闲道:“既然要谈,就开心见诚地谈,公平起见,这次该轮到殿下先说了。”

阮青洲看了他半晌,露出些不豫之色:“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平日里是主仆,谈合作时应当是盟友。要对付阉党,殿下再找不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了,”段绪言朝他走近几步,微微倾身,生出些笑意,“我很擅长抓人的软肋,殿下要试着习惯。”

比他略高几寸的个子一压过来,就先占了几分优势,但阮青洲也不示弱,微笑道:“你我若做不成盟友,我一定会杀了你。”

段绪言笑得更深:“得殿下夸赞,我很荣幸。”

两人静对片刻,段绪言没看够似的盯着他,眼神要比烛焰还热,阮青洲被他盯得不自在,挪眼走向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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