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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净身(81)

作者: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义父放心,客从明白。”

闻言,梁奉侧头看向刘客从,方抬起一手,刘客从便恭顺地将手臂伸过。梁奉端详了他片刻,欣慰地往他臂上拍了拍。

此时,身后一名小宦官来报:“梁公公,陛下召见。”

梁奉头也不转,问:“何事?”

那小宦官凑上前来,小声道:“听说,是锦衣卫从坟地挖出了什么东西。”

眼神微变,梁奉捏紧手中拂尘,脸色都阴了几分。

——

梁奉卸了扳指,刚进御书房,便见阮青洲和赵成业早在御前等候,他收起打探的心思,恭敬地跪地行了礼。

阮誉之没让他起身,直接开口道:“前日太子遇刺一事,不用朕再多说了吧,雨仁观寻孩童压邪的说法,朕也大致听了一些,恰好今日锦衣卫也寻到些线索,就一并在此论个明白。”

“至于锦衣卫寻到了什么,”阮誉之搁下手中墨笔,朝赵成业看了一眼,道,“赵成业,你来说。”

赵成业前行一步,行礼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在坟地遇刺当晚,臣受尉侍卫所托前去协助太子殿下,见到坟地上好似被人挖了个土坑,因而事后臣带领锦衣卫,特让抬棺匠前去指认,却在前几次放置棺木的空地周侧挖出棺木两副,棺内尸体共五具。经核实,那五人便是钱尹钱侍郎遇害当晚,失踪的马夫及侍从。”

第40章 条件

闻言,梁奉颇显愕然,霎时撑大了双目。阮青洲在旁注视着,油然生起些疑虑。

再想丁耿在钱氏祖坟埋摆件的那晚,地点同样在坟地上,数目同为十一个的棺材和木箱,又同样有人出手要他性命,这些巧合不会是偶然。

如今细究前夜发生过的一切,阮青洲愈发觉得有人在刻意重演钱氏祖坟那晚发生过的事,可看梁奉那模样,却像是对棺木里那五具尸体毫不知情。

若梁奉当真不知情,丁甚又确实是被刘客从的人劫走的,那刘客从先与雨仁观合谋,又利用丁甚引他们到坟地,一边让段绪言顶罪,一边却又用尸体替换金子,让梁奉被牵入税银案中,到底是想做什么?

阮青洲正想着,便听阮誉之说道:“与钱尹有关,必然又与高仲博脱不开干系,税银案都已结案,高仲博亦是畏罪自尽,那么,正旦后假借压邪之名埋尸的,定然另有其人了。”

阮誉之放慢语速:“梁奉,朕倒是想听听你的解释。”

梁奉直身立誓:“陛下,老奴以性命为誓,对埋尸一事全然不知!那片土地虽在老奴名下,但早便开放给皇都百姓公用,何人何时踏足此地老奴根本管顾不了,况且,老奴既要想方设法脱罪,又怎会公然在自己的土地里埋人?如今有人加害老奴,老奴无力自证清白,还望陛下明查!”

阮誉之说:“说得轻巧,朕若下令彻查司礼监,再查你家财明细,你就能俯仰无愧吗?”

梁奉当真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拜下身道:“老奴恳请陛下彻查。”

“好,那便如你所愿,”阮誉之道,“传令下去,即日起锦衣卫协助大理寺彻查司礼监上下,若有抗旨不从者,一并收进诏狱,同罪而处。”

梁奉伏下头去,再拜一声:“谢陛下开恩!”

——

天色带着点阴沉,梁奉自御书房退出后,只叫了刘客从在身旁跟着。

待走到无人处时,梁奉才问:“张遥呢?”

梁奉共收认两个义子,张遥便是其中之一。张遥为人聪明,做事向来周到,梁奉就是把他当作爱子宠着,如何都要将他留在府上伺候,直到半年前,梁奉方才将他派至雨仁观里,可眼下雨仁寺事发,他却是没了一点音讯。

刘客从答:“雨仁观被封之前,张遥便先行离了道观,我派人到北镇抚司探过口风,锦衣卫也还没寻到他的下落,义父缘何问起他了?”

梁奉被风吹得眼角皱起,神色也跟着添了些怒意。他说:“私自做主刺杀阮青洲,我也就当他性急,但他竟将我埋在坟地的金子调换成了钱府人的尸体,引得我在锦衣卫手里落下了把柄,这事,他无论如何也该给我这个义父一个交代吧。”

“客从,”梁奉目光阴鸷,极为不悦,“你说呢?”

“义父说的是,我会尽力寻人,不负义父所托。”

刘客从俯下头去,脸上笑容摆得漂亮,经风一吹,却冷了下来。

——

人一散,御书房便空荡了不少,熏炉飘出的几缕烟丝在静谧中扬开,衣袖稍稍拂过,香便散了。

“倒也没再发热了。”阮誉之收来靠在阮青洲额前的手,往坐榻上一靠,示意阮青洲同他一并坐下。

阮青洲顺着坐下,臂上伤口掩在袖中,一举一动也未显异样。阮誉之捡来果盘里的橘子,剥着橘皮,顺带往他手臂又看几眼,问道:“手上的伤呢,恢复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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