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净身(59)
第29章 缝花
水声掀起落下,淋湿了双臂衣袖,也一道浸透了肌肤,呼吸之间,阮青洲的味道靠在鼻尖,又似是带着湿意,沾满了两人紧贴的胸口。
段绪言呆滞了片刻,方觉手中触感温热细腻,掌心贴着的地方是光赤的,那样直白热烈的体温,催他揉抚着肌骨,把那身子捏软捏碎。
他喘着气,不耐诱惑又极力抗争,将掌中的湿意攥得更紧。水珠被挤往指缝外,沿肌体往下滑落,再又淌过捏出的红痕。
“严九伶……”阮青洲回了些意识,弱声唤着他的名。
太像了,太像在做什么不堪说的事了。
段绪言屏气凝神,手间力道渐松,回血之处俱是一片潮红,他忍过燥热,挪眼不再看,只把阮青洲轻放回水中。
水又没过胸口,阮青洲才稍稍睁了眼,扶着桶沿缓着劲,没多时便又想趴靠下去,却有一手伸至眼前,递来了衣衫。
“此时不宜再入浴了,先着衣吧。”
段绪言避开视线,绕出屏风,听那旁出浴的声响,却是没忍住瞥了一眼。
目光热得直要将屏风都燃透,阮青洲尚未察觉,将衣衫抖开便往肩上披去。布料贴着留水的肌肤,下方的衣摆多是被水浸透,随他出浴正黏湿地贴往腿上,拖着不少重量。
双腿出了水便又湿又沉,阮青洲方才抬起一些又放下,再加上他起身太快,还未跨出浴桶时耳边便是一阵嗡响,他低头扶着桶沿喘气,是时一只手臂自他臀下搂过,将他托抱起身。
阮青洲猛然醒神,双手攥紧了那人肩头。
“……你!”
“殿下的安危重要,奴才顾不得这么多,待殿下好过些了,再来惩罚奴才也不迟。”段绪言只管把人抱出水中,又腾出一手扯来架上的大氅,便往床榻走去。
水珠淋出一地,那人的臀腿正隔着打湿的衣衫,与他的手臂贴附得紧实,段绪言将澎湃起来的欲念咽下去,便是不敢细看这个衣衫不整的人,把阮青洲放下后,更是极快地用大氅把他围得密实,最好连脖上的小痣也遮全了。
“这身湿衣要换,奴才会把烘暖的衣裳递来,殿下先披着这个上榻吧,被褥下放有汤婆子暖床,殿下褪衣躺下后就不用畏寒了。”
段绪言说得快,不及阮青洲回应,就行至窗边开了道通风的缝,草草地行了礼便转身离了寝殿。
夜风冷得直往骨子里钻,最能将人吹醒,段绪言停在廊下望着灯影,底下半挺的轮廓勉强被冬衣遮住了,直至沾湿的衣裳寒了双臂和胸膛,滚烫的热气才被渐渐吹散。
待他换了身干衣再进寝殿时,烘暖的衣裳已被送至阮青洲手边,浴桶早便撤走,地面湿水也被宫人清扫尽了。
眼下阮青洲已更衣,正自屏风后走出,周身带着清风似的淡意。
“方才之事是我疏忽,不必请罪。”说着,他将手中湿衣挂上衣桁,腰间系带却被无意勾入指间,一下扯散了。
方才发觉不妥,阮青洲正要垂眸看去,横木上的湿衣却也垂落,他蹲下捡起,起身时似还带着点头晕目眩,正想扶住什么,却无心推倒了衣桁,手一撑空,整个人便要随着倾倒的衣桁朝前摔去。
还未听见衣桁碰倒的杂声,就觉腰间一紧,已有手臂自他腰后环来,将他一把揽进怀中。
将要落地的衣桁已被扶起,段绪言单手搂着人,带他站稳了身。
“还未缓过神,殿下就不要起得太快。”掌心热意不减,隔衣抚上肌骨,段绪言动作轻慢,指节顺着腰侧的弧度划过,按住了将要敞开的衣襟,方才将他打横抱起。
阮青洲推他肩头:“不必如此。”
段绪言无动于衷,只将人抱着,轻放上了床榻。他揭开被角,让阮青洲躺了进去,方又俯身替他顺开了长发。
“熬更守夜多日就已疲累成这样,若再让殿下多摔一回,是要奴才怎么办才好。”
阮青洲轻笑:“不过几下没缓过来而已,就算摔了也是我自身之过,不至于迁怒到你身上。”
段绪言撑着双肘,肃起神色:“殿下觉得,奴才担心的是这个吗?”
气氛总有几分微妙,阮青洲不愿深谈,与他错开视线,说道:“今日折子还未阅完,替我理些过来吧。”
纵有被迫戛然而止的不甘之意,段绪言还是被打发至书案旁,着手整理起来。
被褥煨得正暖,阮青洲摸来被中的汤婆子抱在身侧,搭枕靠坐着看他,却也坐得困了,便先在暖意中小憩了片刻。
那折子本就叠得有次序,理得也快,没过多久,段绪言数着摆齐的折子,问了句:“殿下还听吗?”
阮青洲贪着懒,眼眸未睁,便伸指往枕侧点了点,示意折子放在此处:“理好便送过来吧,不必再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