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她被迫成为顶流(603)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沈筠转头看她,在漫天的喧哗热闹里,轻声问:“怎么了?”
虞姝听不见,太吵了。
雨声激烈的不同往日,菩提镇因为护城河下蛟龙保护,从未经历干旱,认为下雨是吉祥征兆。
只是这雨,已经将要漫过门槛进来,平日里主持喜事的人,吆喝着下人丫鬟:“快,拿东西去,把这水给我弄到外面去,别误了这主子的喜事。”
沈府所有的下人都出动了,拿起盆或是别的能盛水的东西,不断的往外舀,嘴里念叨着吉祥话。
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雨淋的满身也没知觉,这是少爷和苏姑娘的喜事,必须办的完美。
或许是这下的雨赶不上他们麻利的动作,渐渐的地上积水少了。
喜事人伸长了脖子,满意的点了下头:“肃静!天降甘露,为沈公子苏小姐喜事做美,吉时已到,新人及时行礼!”
沈夫人抹了抹眼角的泪:“好,好。”
虞姝听见他高声喊了声:“一拜天地!”
“轰隆”雷声霹雳应声响起,白光瞬间闪白了屋内人的脸。
虞姝手指紧紧抓着布条,口中腥甜,是天道……
有胆小的姑娘害怕道:“好大的雷。”
沈夫人也略有担忧,突然想起来那守陵人说的,她儿克妻,天象难不成是在警告?
喜事人见新娘子僵硬,咳了声:“喜雷!这是罕见的喜雷!老天爷也来喝喜酒了!”
沈筠的手很稳,握住她的手,虽然她浑身冰冷,还是同他对着天地一拜。
又是一道惊雷,却没有了一开始那样惊天动地的响声。
“二拜高堂!”
对着沈大人,沈夫人一拜,喜堂上气氛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夫妻对拜后就要入洞房了!你们看这老天爷也知道沈公子的心思,这么快就黑了下来。”
“苏姑娘,不对,沈少夫人,你的相公可是叮嘱就咱们,绝对不可去闹洞房,菩提镇上从未有过这样的事。”
“你说,这洞房不闹哪儿还有意思的,是不是啊沈少夫人?”
“是啊是啊,闹洞房怎么能省。”
众人闹腾起来,不知道沈筠做了什么,又安静下来,虞姝浑浑噩噩的被牵引着,随着喜事人高喊一声:“夫妻对拜!”
唢呐声响起,送这对新人入洞房去了。
洞房的新房是准备了一会儿的,里面红烛火通明,喜婆也是头一次见刚刚拜完堂竟然天就黑了下来。
床上莲子,花生,红枣,坐的咯人,听说新娘子生的貌美如花,柔媚而娇,漂亮的不同凡物。
只差这掀盖头,就礼成了。
屋外狂风大作,夹杂着遥远的嘶吼声。
虞姝颤抖了下,沈筠就站在面前,他或许是喝了些酒,喜婆道:“这没有娘家人,郎君还是要说着吉利话才可以掀盖头的。”
她在为新娘子小小的为难沈筠,沈筠笑声清朗,他没拒绝,也没理由拒绝。
屋内烛火熏人,精致细致的眉眼,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勾勒无数美好愿想:“那就提……”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娱,年年今夜。”
往后年年岁岁,都同新婚这日,这夜。
“好,郎君好文采。”喜婆递过去挑盖头的柄,“那就由新郎官为新娘子掀开盖头吧。”
新婚之夜,应该当是烛光下佳人羞红,俊朗才子,遥遥月照,合卺酒一杯,共剪烛芯。
沈筠想过数次红盖头下的她,是什么模样,挑开的动作慢而慎重。
等露出那张脸,大红喜服下,美的惊心动魄。
喜婆阅人无数,都被这新娘子的模样惊艳住了:“真是……”
她看那双狭长媚眼,微微上扬其中春色撩人,那猩红的唇,巴掌大的脸颊……
大而直立的耳朵,瞳仁竖起发亮,似猫的眼睛,新娘子的喜服上,放置着一颗毛绒绒的狐狸脑袋。
虽然那狐狸是极美的,却格外的叫人心生……恐惧。
“狐……狐,狐狸?!”喜婆顿时晕了过去。
沈筠听见狐狸问他:“小凡……或许我应该叫你沈筠,你看我现在,是人,还是妖?”
窗户已开电闪雷鸣,撕裂了天动,沈筠无神面对着已经空空荡荡的喜床,他翕动的唇,只能告诉她:“是,妖。”
她眼底最后的一点点希望黯淡下去,如风一般从窗户飞窜出了新房。
天惩不断的从后追上来,虞姝被锋利的雨水击落,前厅还热热闹闹的喝着喜酒,不知道新房中的新娘子已经变作狐狸逃走了。
那张喜床只剩下,寓意多子多福的花生红枣,沈筠无神的双眸落在床内的某一处,被歪歪扭扭刻化下来的字迹,刺入骨髓。
一瞬间,无数遗忘被抹去的经历,从狐狸山中的那只小狐狸开始,那些封存在过去毫无声息的东西,一瞬间变成了惊涛飓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