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江望断明月台+番外(216)
韩博一把攥住江冲的手,挑眉道:“继你家会试考生占我便宜之后,又想让我给这些孩子开蒙?”
江冲确实打着这个算盘,反正韩博的伤已无大碍,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带教教几个孩子,权当解闷了。
他见韩博想跟他谈条件,便伸手抱住韩博的腰,仰着头,半是恳求半是撒娇:“不白教,我给哥哥付束脩。”
韩博心念微动:“什么束脩?”
江冲意味深长地笑道:“你说呢?”
“那好。”韩博一笑,答应了下来。
“哥哥真好!我叫人备马车,你收拾收拾,咱们这就回家。”江冲在韩博嘴角重重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撩完就跑。
韩博看着他跑出书房,好一会儿才将心跳调整过来,目光掠过被江冲慌忙间藏起信纸的书籍,抬手碰了碰仿佛尚有余温残留的嘴角,空着一双手走出去,路过门口时,顺手拿起被江冲忘记的佩刀。
他并不需要收拾什么,也没什么不能抛下的,除了江冲给他的一颗真心以外身无长物,所以才更要牢牢地将其抓住。
哪怕不择手段。
两辆朴素的马车低调入城,缓缓驶入韩宅所在的巷子。
江冲看着几个孩子进了门,对韩博道:“我有点事去趟侯府。”
“天色已晚,还回来吗?”韩博就等着他说不回来,然后给他算利息。
江冲四下看了看,见奴仆随从们皆在忙碌,便上前半步,悄声道:“洗干净床上等我。”
韩博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笑了一下,“唔,也好。”
*
平阳侯府。
莫离前天才收到围场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他家侯爷在击鞠赛后的庆功宴上喝多了,打伤了蔡八公子然后带着韩公子畏罪潜逃。
侯爷和蔡公子那是打小的交情,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是狼狈为……一致对外地欺负别人,二人之间何曾闹过矛盾。
莫离琢磨了好久,没等他琢磨出点什么来,侯爷直接一个人回府了!
“小库房钥匙给我。”江冲张口就要库房钥匙。
似这等要紧的东西,莫离向来都是随身携带的,二话没说把钥匙给他拿出来,试探着问道:“听说您把蔡公子给打了?要准备赔礼吗?”
江冲故作气愤:“赔什么赔?谁让他先对应之动手?我没打死他还是念着往日情分!”
莫离大惊:“那凶徒竟是蔡公子?”
江冲冷哼。
侯府二房的两个库房向来是莫离亲手打理的,大库房里存放着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大到紫檀木打造的拔步床,小到御赐茶饼绸缎之类,按照用途分门别类地堆放着。
而小库房则是摆满了一排排的木架,各色珍奇依次罗列其上。
莫离年纪已经不轻了,望着大半的空木架多愁善感:“听说平阳江氏在时,珍宝多得库房都装不下,也不知道咱家几时能有那么大家业。”
江冲:“……”
这话就跟“你看人家都考上状元了,也不知道你几时能有出息”一样,感觉怪怪的。
“我记得从公主府拿回来几块不错的石砚,在哪放着的?”东西都在盒子里装着,江冲懒得一个个打开看。
莫离领着江冲来到一排架子前,一边给他打开其中几个盒子一边问道:“侯爷这么急匆匆地拿砚台做什么?”
江冲:“送人。”
当然是送人,这可是长公主的嫁妆,江冲自己都不大舍得用。
莫离见他挑了两块,还想再拿一盒内制的墨锭,瞬间不乐意了,“这可都是好东西,侯爷您不管送谁,随便拿一样去送就够有面子了!”
江冲才不管他,将两块砚台并墨锭连带盒子一并包起来抱在怀里,还不忘训斥莫离:“你好歹也是堂堂侯府大管事,别跟那铁公鸡学的一毛不拔。”
话刚落音,半掩着的库房门开了,章俊双手捧着一个装银票的匣子站在门外,干巴巴道:“属下是来拔毛的。”
江冲:“……”
莫离:“……”
“老章啊……”江冲干笑两声,“你这是?”
章俊面无表情:“击鞠赛关扑净赚白银五千五百六十四两七钱。”
铁公鸡心情很不爽,他真是疯了才会信了江冲的邪,将几千两银子公款押在蔡新德名下,结果击鞠赛上蔡新德进的球还没有江冲一半多,赔得是血本无归。
要不是还有坐庄赚的钱填补亏空,铁公鸡估计得疯。
江冲心虚地接过银票,自己拿了大头揣怀里,剩下六十四两七钱交给莫离保管,拍拍章俊肩膀,“我的错,赌钱是恶习,以后再也不赌。我发誓!”
章俊从接手侯府外事以来,做成的每一桩生意不说血赚,至少没赔过本,如今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