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英国方面走不通,那只能让他去美国查了,具体结果如何都不好说。
他现在也不好和她提,不然也是徒增担心。
当下他也就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出去散散心?”
初挽:“你最近学业很忙吧?”
陆守俨:“周末有时间,带着你和孩子,我们去海边玩吧,正好现在天气暖和了,正是时候。”
初挽:“行,孩子应该喜欢玩沙子。”
陆守俨:“那我们去海边玩沙子。”
就这么说好了要去海边,初挽想着两个小家伙得买游泳衣什么的,便准备着过去附近超市大采购。
谁知道这天,到了超市,下了车,就见旁边已经停靠了一辆限量版凯迪拉克。
显然,那凯迪拉克就是故意停在她身边的。
她停下脚步,等着。
反正该上门的,总归会上门。
凯迪拉克的车窗落下来,里面却是查德维克。
初挽疑惑地看着查德维克,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今天的查德维克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平时查德维克就差把“playboy”这个单词写脸上了,他就是看着飘很浮,仿佛随时都准备散发魅力来一场Romantic。
但是现在,他神情有些凝重,就那么看着她。
初挽疑惑,心里也有些发毛,他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自己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吧?
大家就是泛泛之交而已……
查德维克道:“初,我想请你喝一杯咖啡,请问你方便吗?”
他这话是从未有过的客气和礼貌。
初挽便拎起自己手里的购物袋给他看:“我正打算去超市买菜。”
查德维克看了眼她的购物袋,道:“你需要买什么,我让秘书帮你买,放心,应有尽有,我只需要你陪我喝杯咖啡,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初挽:“……是公事还是私事?”
查德维克:“私事。”
初挽:“那恕我无暇奉陪,我先去买菜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她觉得今天这查德维克怪怪的,她可不想惹是生非。
查德维克却陡然下车,直接拦住了她。
初挽无奈:“请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查德维克定定地看着她,之后缓慢地从口袋拿出一枚胸针:“这个,是你拿去拍卖的?”
初挽看到后,也是意外,这竟然是那枚蓝宝石星光胸针,那是沙皇俄国末代公主的胸针,是Faberge首席珠宝设计师制造的,是陆守俨和她在仓库捡漏时买到的。
后来他们拿出去拍卖了,他们一共卖了二十多万美金,其中只这枚胸针就卖了十三万美金。
她疑惑地看着查德维克,陡然间,她脑中有了一个联想。
现在,她依然保存着那封信,那封信上没有收件人地址,只有简单的英文名“Chadwick”。
所以,那个女人最后留的那封信,是写给眼前这位的?
她点头,道:“说我拿去拍卖的,一共拍卖的还有一些其它珠宝首饰。”
查德维克素来闲散含笑的眸子便凌厉起来,他盯着她:“这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她人呢?为什么这些会在你手里?”
初挽道:“她?请问她是谁?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查德维克神情冷硬,他咬牙:“这些珠宝,是她的!”
初挽:“哦,你是说这个。”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才道:“这些我是合法所得。”
查德维克深吸口气,他勉强冷静下来:“告诉我。”
他抬眼,灰蓝色的眸子盯着她,那眼睛格外冷静,但是声音却带了几分祈求:“请告诉我。”
初挽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花名在外的浪荡子,花花公子,她却突然想起那一天,他带着她去参加Chandelle沙龙竞拍会时,曾经看到的那幅毕加索的《拿着花篮的女孩》。
查德维克说,这幅画最初的草稿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手里拿着鲜花,纯真圣洁。
但是最后的成稿,她却没有了象征圣洁的连衣裙,她的鲜花变为了红色的罂粟花。
整幅图充满负面脆弱的忧伤感,连女孩的身体都是灰白色的。
而红罂粟花的解读,据说象征基督在圣餐圣礼上的身体和血液,这是从天真到经验的成人仪式。
初挽看着查德维克灰蓝色的眸子,想起这位浪荡公子曾经用一种有些忧伤的语气说,也许这个女孩长大了。
她在良久的沉默后,终于说出那个散发着鱼腥味和潮霉味的仓库拍卖,那些粗鲁直接的仓库猎人,以及隐藏在晦暗仓库中的行李箱。
初挽在说完这一切后,终于道:“我想你应该明白仓库拍卖的法律程序。”
如果那个女人稍微关注一些,就会被通知到,或者那个女人的亲人朋友稍微留意,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