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事确实很奇怪,就连孙雪椰父母都觉得不对了。
明明女儿之前不搭理陆守俨,一心记挂着之前谈的对象,现在却突然死缠烂打了,这实在是可疑。
初挽见此,对陆守俨道:“其实如果真是特务的话,抓住就抓住了,不过依我看,她不像是特务。”
本来初挽坐在那里,一脸安静,自始至终没说话,现在她突然开口,周围人等听到她的声音,都好奇地看过来。
初挽继续道:“特务也得有脑子,就凭她现在这颠三倒四的表现,用封建迷信的说法,就是中邪了,如果用科学的说法,那就是精神出现了混乱。”
孙雪椰听着,一怔,整个人陡然僵住。
她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是特务的话,可能是牢狱之灾,但如果自己说起上辈子种种,就此被判定为中邪,那自己才是陷入无边深渊。
陆守俨:“这些可以请有关部门来详细调查,所以前几天,我就联系了相关的部门,在调查这件事,今天,还是请孙同志走一趟吧。”
说着,他给旁边使了一个眼色,那边座位就有客人站起,围过来。
大家这才注意到那几个人不一般。
那几个人围上来后,直接上前,表明身份,是市局的便衣,要求孙雪椰过去一趟配合调查。
孙雪椰慌了,忙解释道:“我,我,我刚才就是胡说八道的,我嫉妒,才想着颠倒黑白,我不是特务!”
初挽低首,听着这话,心里明白,孙雪椰已经意识到,她如果胡言乱语上辈子的事会怎么样。
那些东西是这辈子没发生过的,不会被人理解,大家只会觉得她脑子有问题,根本没人信她。
她提了敏感事件,还可能直接被怀疑。
孙雪椰如果想活,应该知道,什么才是她最应该隐瞒的。
这是八十年代,没有人会容忍一个怪力乱神的人呢,她自己怎么选择怎么找补,看她自己了。
离开羊肉馆后,陆守俨带着初挽,借了单位的红旗轿车,直奔永陵。
陆守俨握着方向盘,问:“挽挽觉得我下手太狠了?”
初挽想起老太爷收到的那封信:“我不喜欢她,我觉得她应该遭到报应。不过——”
陆守俨:“嗯?”
初挽:“如果她以后改过自新的话,对她网开一面吧。”
这件事,孙雪椰肯定会得到惩罚了,也算是出气了。如果以后会收敛,她也希望她能有一次重新改过的机会。
毕竟,九龙杯破碎的机缘,也不是什么人都有。
谁不想就此改变命运,改变一切,让自己重新拥有一个美好人生呢?
就这么折损在这里,就此丢了性命或者彻底毁了一辈子,未免可惜了。
陆守俨:“挽挽的意思,我明白。只要她不再胡说八道,管住自己的嘴巴,如果没有确切证据表明她和特务有关联,我相信公安局会秉公执法,不会太为难她。”
初挽听着,自然放心了。
一时提起来去永陵的事,初挽到底提醒:“七叔,我太爷爷是我最亲的人。”
陆守俨:“我知道。”
初挽看着陆守俨,低声道:“但是,我也很在乎你。”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因为在乎,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在太爷爷面前太卑微。”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声音略轻。
陆守俨听这话,侧首,墨黑的眸子就那么望着她。
初挽别过脸去,淡淡地道:“我只是说句实话。”
陆守俨静默了会,突然笑了。
初挽:“你笑什么?”
陆守俨:“因为你不想看到我低头,所以把我推开?”
初挽:“能别讨论这个问题吗?”
陆守俨收敛了笑,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车流,这个时候是上班早高峰,街道上都是自行车。
他叹道:“挽挽,其实我知道,知道在老太爷和我之间,你会怎么选择。”
所以当那封信出现的时候,他才会心慌。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那封信已经被捅到了老爷子面前,这就意味着,初挽必须做一个表态了。
如果他再晚一天回来,也许就彻底没机会了。
初挽看着前面的雨刮,没说话。
陆守俨继续道:“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反正你心里也是惦记着我的,你肯定舍不得我。”
初挽否认:“我也没太舍不得。”
陆守俨瞥她一眼:“没太舍不得?也行,我给你说假话的权利。”
初挽无奈地看他:“你可真行。”
陆守俨也就笑了,他认真地道:“挽挽,说正经的,其实我想到了你的担心。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会因为一两句话就灰心丧气,更不会因为一顿鞭子就不得不退却,我已经二十七了,有足够的能力和底气保护我喜欢的人,更有足够的决心和勇气来对抗那些阻挡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