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294)
焦夙的妻子晚上给他捏腿,就忧心:“要不你去跟殿下说说,让给你安排些轻省的活?”
焦夙羞愧得满脸通红:“可别这么说了。我现在干的活已经是最轻省的了,殿下比我做得要多得多呢。你没见着他每天案头都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卷宗,一箱箱搬来一箱箱搬走的。听说这几天已经好多了,年前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不过我也不是白跑腿的,现在我对衙门里的事情可清楚了。我说给你听啊……”
等到了正月十一,衙门都已经干了几天活了,京城中的圣旨才来。
跟着圣旨来的,是沃州的新任知府等人。
拖家带口的过来,瞧着人不少,但有真正有官职的人不多。
一些真正做事的小官吏,竟然就按着竺年报上去的册子正式造册安排了。
竺年就一点不耽误的和人做交接:“您可算来了,我还以为来不及回去过上元节呢。”
新任的官员十分惶恐,抖着嘴角恭维:“殿下在沃州做事干净利落,陛下成日里夸呢。要不是沃州这边离不得您,早就招您回去过年了。”
他也没说假话。陛下确实是天天夸竺年,夸完就开始骂他们。
格式就跟他们平日里骂自家子弟一样一样的——瞧瞧别人怎么样,再瞧瞧自己什么样?
年纪,不用说,他们最年轻的也能当竺年的爹。家中子弟有差不多年纪入仕的,也只是在一些不重要的职位上历练,还没有一个能堪大任。
当然当官嘛,年纪不重要,最重要的肯定是办事能力。
朝中任何一个人,在看到竺年和尉迟兰平定沃州,以及后来的处理,虽说多有攻讦,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做事漂亮。
要知道他们在沃州做的事情可不是自己写了报上来的,而是陛下派的人写了报上来的,渠道还不止一条。几方印证之下,只能看出两人做事情实在,做几分就写几分。不像许多官员,做一分能吹成十分。
而且这一次平叛,几乎没有怎么动用武力。
三千禁军,受得最严重的“伤势”,是晕船。
作为新任知府,这位是亲眼看见前任惨状的。那位的命倒是保了下来,但这辈子基本也完了,说一句话得喘三口气,上个茅厕得两人人扶。
他本以为自己接管的会是一个乱七八糟的衙门,没想到竺年交接给他的账目和库房都对得上,案件卷宗到人口土地都很清晰。
“糟蹋了两三年,东西还没理清呢。”竺年真不觉得这些有什么,“还好他们都已经开始上手了,您想快一些,就再多安排几个人。”
竺年这边交接文官,尉迟兰那边自然是交接武官。
好巧不巧,这位武官是曾经跟着姜卓攻打黑荥关的,对这位年纪轻轻的杀神有心理阴影。
双方交接都很顺利。
新官是十一日下午到的,一刻不停就开始交接,当天晚上子时休息,第二天又是从卯时到子时,没有任何扯皮的东西,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了。
做完,竺年他们一刻都不停,连夜去了沃州那边的临时码头。
一船往北,一船往南。
往北的是竺年,往南的是焦家。
焦大果然带着家人一起去了南泉。他做人倒是厚道,本想把郊外一个田庄留给本家。
没想到本家压根不看在眼里,还对他冷嘲热讽,说他是过年期间找不到买家,卖不出好价钱,又说他打发穷亲戚,把他气得够呛。反正也要走了,他干脆也不伺候了,当天晚上就把本家的人请了出去,在附近的坊里闹了好大笑话。
转天他就把房子田产全都卖了。只留下乡下祖坟所在的田庄没卖掉,留了自家不愿意跟着南迁的兄弟一家看守。
不是说他看不起穷亲戚吗?他还就真看不起了,怎么了?
他就是一个当富家翁的料,没想着泼天富贵,等到了南地照样买些田产,不一样过活?
谁都没想到竺年他们走得那么快,等第二天焦家老太君亲自带着一干男女到府衙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三千骑整装待发的禁军,在尉迟兰的带领下,把府衙前的小广场和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许多得知消息的百姓来送,他们压根就挤不进去,更别说是说上话了。
等被挤出人群,焦家的老太君已经钗环凌乱,一身稍稍掉了点颜色的锦缎衣服皱得像一团咸菜,气得被晚辈们扶着喘了好几口气:“不孝子孙!我是他祖奶奶的宗亲,论起来他得叫我一声姨奶奶!”
这话说的当然是竺年。
人太多,他们又没能到近处去看,只以为竺年也在。
焦家的大媳妇袖手站在一边,掩嘴笑了一声:“老太太也得看看人家愿不愿意认您这个姨奶奶啊?就算人家肯认这门亲,您真就敢接吗?先帝还是人家小王爷嫡嫡亲的姨夫,被人抬着棺材回来的呢。”
她儿子赶紧扯了她的袖子一把:“娘,别说了。”
焦大媳妇一把甩开儿子的手:“咱家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您还姨奶奶呢?真不知道人家祖奶奶是怎么死的?”她冷冷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你是你奶奶带大的,从小和我们不亲。你就跟着你奶奶,当是替我们尽孝。我和你爹带着你弟妹去南丹你瞧不上的外祖家。”
她说完,也不回去收拾东西,带着自家相公、一个陪嫁过来的通房,再加上几个子女,直接就出了城门。
她这个焦家的长媳,也就是外面瞧着风光,实际上成亲那么多年,处处受制,过日子处处谨小慎微。自己的长子轮不到自己养,皇子伴读又怎么样?读书读傻了!
她现在都已经是这岁数,只想过几天痛快日子。
焦大郎追之不及,又不能放下祖母,站在原地急得跳脚,再一转身,他二叔和三叔一家也“不翼而飞”,连个去处也没交代。
那么大一家子人,瞬间就剩下他们祖孙两人,还有和离后回家住的姑母。
等在客栈住了一夜,姑母竟然卷了钱跑了。
焦大郎一怒之下,什么体面也顾不上,直接就去敲了州府衙门的鼓,给新上任的知府送上第一笔业绩。
竺年不会去管,尉迟兰更是懒得去管。
他带着禁军的队伍,因为是骑兵,倒是不比船慢,和竺年先后脚到的京城。
人还没回家,就直接被叫进了宫里。
御书房里,姜卓对他褒奖了一番,赏赐了许多金银布匹奇珍异宝,又亲切地说道:“糕儿在太后那儿呢。你倒是少来,今后让糕儿多带你进宫玩耍。”说完,他让张茂实带着去太后宫里。
晚上,两人也没回家,依旧是在姜扶原先的宫里头住着。
说是姜扶原先的宫室,其实也只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中间用屏风隔了内外两间。
宫中除了太子之外,其余未成年的皇子,都住在同一座宫里,地方比起竺年住的要逼仄许多。
哪怕是被默认为王储的姜戈,现在也住在这里。
竺年原本已经困得不行,看到尉迟兰有些微妙的神色,忍不住笑,等宫人们伺候完洗漱之后,才拉着他悄悄话:“后宫人太多啦,当然比不得你家里。”
不过谁家里还能有“高速公路”,确实是仅见。
尉迟兰被他看出来,就没再装:“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大表哥在。宫里头也没这样的。”
闲置的宫室都有不少。
“你瞧着这里大,其实房子没那么多,有湖有山,占了不少地方。我梁州家里比这儿还小得多,住的倒是比这儿宽敞一些。”竺年的手指从被窝里抬起来,在空中比划,“前头是办公的。衙门添了不少,人也添了不少,来不及造新的,就从原本的宫室里收拾出了一些。
西北角那儿住着好些个太妃,平日里不怎么出来。有一次钓鱼见到,年纪瞧着也不大。
大叔叔后宫里的人本来就不少,入关之后,又往宫里头接了好些个本地门阀家的姑娘。我表姐夫那薛家,就一下进来了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