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宠妃死对头(86)
但她又不信崇阳敢在这种事上胡说。
“朕只睡了一次,就让崇阳把人打发了,她怎么确定孩子是朕的?”
刘皇后顾不上满心错愕,连忙回道:“崇阳说,她没把人打发,那位瑶娘一直住在长公主府。”
“有四个月了,若日子对得上,真是陛下骨肉,妾想着,就把那位瑶娘接回宫中。 ”刘皇后说到这,偷瞥了皇上一眼。
却看到皇上面露嘲讽,“她可真行,朕没时间去找她麻烦,她倒尽给朕来添麻烦。”
“陛下,那孩子……”
“遣李院正,领两名精通妇人事的太医,再带上两名医婆和蔡女史,与刑恩一道去趟崇阳府上,好好给朕把把脉,确认一下。”皇上皱着眉头下令,他心里明白,崇阳没胆子在这事上糊弄他。
十有八九是真的。
“真确定了,先不必把人接进宫。”皇上又叮嘱刘皇后一句。
刘皇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急望向皇上,却见皇上说得极严肃,只好应声唯。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么么哒~~
第77章 日常流水
朱颜回到芙华宫, 迎上留守在宫里的香茹和秋月秋白。
进入正殿东边,紧挨着寝宫的东暖阁内,未及叙话, 就见刑恩与钟傅姆领着儿子阿稷从仁本阁回来了。
儿子一身圆领锦袍, 蹬着小羊皮靴,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缠有红发带,缀有金玉之饰, 大约是一路过来,避着寒风, 脸藏在披风兜帽里的缘故, 捂得脸庞有红似白,却愈发显得粉妆玉琢。
只是小小人儿撅着小嘴, 微昂着头盯着朱颜, 没像从前那般,一进来,就大声喊人, 朝朱颜身前扑腾。
朱颜瞧着对她这般陌生的儿子,心头一酸,喊了声田田, 三步并作两步,起身快步走到儿子跟前,伸手抱住儿子,搂进怀里, 舍不得松开手, 好一会儿, 觉察出儿子抗拒, 她愣了下,低头摸了摸儿子的脸蛋,“田田是不是不认得阿娘了?”
却见儿子直接扭开脸,避开她的手。
“田田,我是阿娘。”
她心头隐隐约约生出几分后悔来,脸贴着儿子的面颊,低声哄道:“田田,是阿娘不好,没把你留在身边,离开你这么久。”
“田田不生阿娘的气了,好不好?阿娘以后都陪着你……”
“阿娘骗人。”
突然见儿子大喊道,一双乌黑圆溜的大眼里,全是委屈,泪花闪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着大哭声,哗啦啦往外窜,“阿娘骗人,阿耶是坏人,田田都见不到阿娘,嗯嗯,阿娘,阿娘……”
号啕大哭起来,哭得极伤心。
朱颜心头万分难受,听着儿子一声声哭喊阿娘,更似一遍遍抽痛,紧紧搂住儿子,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在头,抱在怀里,“阿娘在的,阿娘在的。”
瞧儿子大哭不止,好似要把堆积了几个月的委屈全宣泄出来,朱颜心疼不已,一边亲昵地抚摸着儿子,一边低声哄儿子,“是阿娘不好,都是阿娘不好,田田不哭了。”
抱起儿子走到上首的矮榻上坐下来,圈住儿子坐在她怀里,用帕子给儿子擦眼泪,“田田乖,不哭了。”
在她的哄劝声中,儿子的大哭声渐渐变成抽噎声,人也往她怀里趴。
听儿子在不停抽噎声中唤着阿娘,饱含委屈与伤心,两手紧紧攀附环抱住她的脖子,满满的依恋,朱颜手摸着儿子柔软的发顶,一颗心早跟着软成一团。
“阿娘……阿娘不许……不许再不见了。”儿子贴靠在她怀里抽噎道。
朱颜连忙保证,“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伸手拭去儿子眼角滚落出的豆粒大泪珠,满心满眼里皆是怜爱,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把儿子带在身边,绝不能再像这回一般留给狗皇帝不管。
晚上,狗皇帝过来。
朱颜见儿子扭头埋在她胸口,也不喊人,撅着小嘴,鼓着腮帮子,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偏狗皇帝近前来,在旁边坐下,抬手捏着儿子的脸蛋,戏谑笑道:“怎么?都不会喊阿耶了?这是还没哭够?还气着了?”
“放开哦,你坏人。”儿子阿稷歪着脸,急得说话都不利索,气呼呼地去掰狗皇帝的手。
朱颜连忙阻拦,“你别逗他了,今儿都哭了几回,好不容易才劝好,你别又把他弄哭了。”
狗皇帝看着朱颜松开手,问道:“你药吃了没?”
“用过晚膳后再吃。”朱颜回道,见儿子仰头一脸关心地看着她,笑着把儿子往上抱了抱,“别担心,阿娘没事。”
整个晚上,朱颜都没有放下儿子。
她心疼舍不得,儿子也极度依恋她,坐靠在她怀里,小手要么抱着她脖子,要么紧攥住她的衣襟,好似害怕一离开,阿娘便会像上次一样,许久见不到了。
朱颜眼瞧着儿子担惊受怕,只觉得肝肠摧断,哪里舍得松开半分。
晚膳她亲手喂儿子,后又亲自帮儿子洗漱,直到把人哄睡着,放到寝宫内的床上,哪怕睡着了,还依稀能听到儿子伤心的叹息声,听得朱颜一颗心似被大力紧紧攥住,痛得一抽一抽的,难受至极。
朱颜怕惊醒儿子,起身时费了一番劲,才把儿子攥住她衣襟的手给拿开。
回到东暖阁。
狗皇帝站起身,拉着朱颜到上首的矮榻上坐下,“田田睡下了?”
朱颜瞪着他没说话。
狗皇帝却似没看到一般,端起旁边矮几上的半碗药,递给朱颜,“你先把药喝了,还温着。”
朱颜闻着熟悉的清苦药香,是雪煎丸化开的药,用于驱寒,伸手去接药碗,却发现手发抖,使不上力,药碗将倾时,狗皇帝察觉到朱颜的异样,还没完全松手,连忙端住,急问道:“小心点,你怎么了?”
“这只手有些发麻,使不上劲。”
朱颜回道,轻甩了甩右手臂,之前一直抱着儿子,没什么感觉,这会子才意识到右手很酸麻,好似脱力般。
“朕喂你……”
“不用。”
朱颜一口拒绝,用左手去拿狗皇帝手中的药碗,蹙了下眉,对方才小心翼翼松开,她拿过来,微仰头一饮而下,当水一般喝下,似感觉不到苦。
狗皇帝每次看阿颜这样喝药,心中便升起一丝愧疚,他犹记得,阿颜初入宫那一年里,嫌药太苦特别厌恶喝药,每次都得哄上小半日。
“朕给捏捏手臂。”狗皇帝凑上来道。
朱颜下意识要拒绝,可想到接下来要跟对方说的话,便顺从了,由着狗皇帝乱捏一通,当是促进血液流通,又听对方说,“好了点没?要不还是叫李院正进宫来给你瞧瞧。”
回来得急,宫里惯用的人手也不在,无论是宋靖如,还是陈太医以及陈医女都还在回京途中,至少要两天后才能抵达。
“不必了。”
朱颜没同意,自见到儿子阿稷,直到刚刚他熟睡后,她一直抱着他没有撒手,大约是时间太长了才会这样,“没什么大碍,我缓一缓就好。”
“陛下,我们这次是真的把田田吓到了,从前田田眼里从来没有流露过害怕,但刚才,哪怕睡着了,也很害怕我不见了,紧紧拽着我,睡梦中还时不时发出伤心叹息声。”朱颜说到这,语气不自觉地低沉下来。
狗皇帝知道此刻阿颜一颗心全扑在儿子身上,忙出声安慰,“田田还小,不记事,我们好好陪他一段时间,过阵子他就会好。”
“阿颜,这次是他太小了,天又寒,朕骑马不好带上他,所以才把他单独留在宫里,你放心,等他再大些,朕亲自教他骑马,到哪都带上他。”狗皇帝说着,伸手把阿颜抱入怀里。
“这事以后再说,但是陛下,”
朱颜语气微顿,顺从地靠在狗皇帝的肩头,侧头望向狗皇帝的目光极为难得地露出几分恳求来,“我希望,往后陛下不要再把田田带离我身边,当是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