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天成(91)
看到这个木盒上的龙凤雕花,还有这个大漆,张金衣的眼中就开始放亮,她屏住了呼吸,等着郎天行将木盒打开。
郎天行慢慢的将木盒打开,紫色的缎面上放着一块云纹白玉璧,下面缀着的金色流苏已经褪成了暗土色,但玉璧却温润纯净,泛着淡淡的莹泽。
这块玉璧和朱忆宗送给她那块玉璧很像,但是这块玉璧一看就不是凡物。
张金衣小心翼翼的将它拿起来,细细地查看。足足过了一刻钟,她才将它放回原位。
“这应该是前朝皇帝佩戴的玉璧,但是缺乏一些专业的工具,又没有相关的资料,所以我也不能十分肯定。若是真的,那绝对是宝贝。”张金衣的表情很是严肃“但是郎公子是如何得到的,这分明是宫中之物。”
“哦,这是从一个村妇手上偶然买到的,她说是她的婆婆留给她,听说是很久以前有个外乡人用它来换了一顿饭。”郎天行回答的很坦然,又道“那就是说,这个应该是宝贝吧,还真是万幸啊,我正打算在我爹寿诞的那天奉上的。”
他边说边关上盒子,正要将盒子放进柜子里,窗外突然闪进来一道寒光刺向了他……
“啊”郎天行惊呼一声,手中的木盒应声落地,人也捂着胳膊倒下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已经飞出窗外。谭龙也跟着追了出去……
张金衣阂得张大了嘴,直到听到郎天行的闷哼声她才清醒过来,忙过去蹲下查看他的伤口“怎么了?伤在哪里?”接着她让月芽儿赶紧去将郎天行的随从找来。
“没事,就是胳膊伤了。”郎天行龇着牙捂着胳膊站起来,鲜血从他的指缝流出来,很快将他的袖子都染红了……
他的丫头和随从很快赶来。
“我没事,快去追盗贼,去帮金衣小姐的那个随从”郎天行忍着痛对他的随从说道。
张金衣赶紧从丫头手中接过白色布条,将他的胳膊紧紧的缠住……(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原来是计
夜色氤氲,浓雾弥漫,街市上空无一人,张金衣赤着脚四处张望,突然听到打斗声传来,她循声而去,即看到郎天行举起了晃眼的利剑,而胡庭钧浑身都是血的趴在地上,冲着她大声喊“金衣——金衣——”……
张金衣猛然惊醒,抬头一看郎天行还好好的躺在床上酣睡,而她正趴在床沿边。原来是做了一个恶梦,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捏了捏已经被压得麻木了的胳膊……
但胡庭钧的呼喊声却真真切切地从外面传来……
窗外已经有了亮色,定然是胡庭钧见她未归找来了,也不知道是否有了谭龙的消息。张金衣忙起身,手腕却被捉住。
“不要去……留下来……”郎天行仍闭着眼睛,轻声说道,好似在梦呓般,但他的手却紧紧地捉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屋外的喊声越来越急切,还传来怒喝声。
“郎公子好好歇息,若是有谭龙的消息请务必告诉我。”张金衣用力拂开了郎天行的手,叫醒了趴在桌子上的月芽儿,跑了出去……
胡庭钧正要往里闯,而郎天行的两个随从却拦住了他,说是爷正在歇息,不让他进,因而双方打了起来……
胡庭钧昨儿喝了不少酒,就在秦坤江的屋里倒下了,凌晨的时候醒来即回到了新宅。可一回去就听到林妈说张金衣她们还未回,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郎府……
“住手!”张金衣快步走到胡庭钧的身边。
见张金衣出来了,胡庭钧这才停了手。
“谭龙去追刺客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张金衣抓住了胡庭钧的胳膊焦急地说道。
“刺客?”
张金衣赶紧将事情大致的告诉了他。
“金衣不必太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找了。”郎天行不知何时也出来了。
胡庭钧冷冷地望了郎天行一眼“芽儿就麻烦郎公子送回来了。”
他说完即将张金衣扶上了马,将她带了回去。
回到新宅,胡庭钧将张金衣抱下马之后立马找来李荣和家丁,去郎府周围找谭龙。
张金衣焦急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等着他们的消息。
不过没过多久,他们就一起回来了。
原来谭龙追着刺客一路到了山上的林子里,背后突然挨了一记闷棍被打倒在地,很快就上来三个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将他死死按住,最后他被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树上。直到天亮了才被上山采药的人救下来……
“那几个黑衣人身手都不错,不然普通的人是难以制住我的。最近天地会的人闹得挺凶,会不会是他们?”谭龙猜测道。
“很难说,若是天地会的人为了盗宝而来,为何不干脆将你杀死,反而大费周章地将你捆住。”李荣摇摇头。
“天地会的人也不会随便杀人吧。”张金衣忍不住插嘴道。
“嗯,小姐说的也有道理,但这事实在太过蹊跷。若是盗宝的人,为何不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开锁拿走,小姐不是说宝贝就放在普通的柜子里吗?”
“而且他那几个随从的身手就不一般,为何单单就让谭龙追出去了。这就像是在引开谭龙一般。”胡庭钧也接着李荣的话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说这是郎公子的苦肉计?那他的目的是为何?”张金衣心里也有些疑惑,但仍不愿怀疑郎天行。
胡庭钧和李荣的目光立马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她。
“不会的,为了我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吗?”张金衣忙摆手,怎么看郎天行都不像是那么奸诈的人,而且就算他喜欢她,也没听说为了追求像她这样平凡的女人而演这种戏的……而且郎天行放着那么娇贵的格格都不要,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他昨晚——”
“没有!绝对没有!我是为了等谭龙回来,顺便照顾郎公子的,他也没有要求我留下来。我等了大半夜,后来不知不觉趴在床沿上睡着了……”张金衣看到胡庭钧狐疑的目光,赶紧澄清道。她想到郎天行早上说的话,赶紧摇了摇头……
张金衣的慌乱和夸张的反应让胡庭钧和李荣越发的狐疑。
偏这时谭龙又接口道“就是,我瞧那小子对三奶奶就是想图谋不轨,用完膳又让三奶奶去房里看什么宝贝。那小子简直就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看着三奶奶眼睛都不眨。他受了伤,我又去而不归,三奶奶怎会离开,他正好伺机和三奶奶亲近……”
“你小子终于开窍了。”李荣又对张金衣说:“上次在溪口小姐的锦囊被盗,身无分文就是他一手安排的。我和三爷亲眼看到那个小偷将锦囊交给了他。”
张金衣难以置信地望向胡庭钧,胡庭钧点点头“他大概是想英雄救美,不过被我抢先了。”想到那次郎天行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就不免得意。
她这才有些相信他们的话了。
难怪那次胡庭钧说他认识那个人,那个人是他的仇人。在往那之前,她总是能‘巧’遇到郎天行……
“而且我们怀疑小宅放火的也是他的人。”李荣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那他为何如此,就为了追求我?”
“的确是为了追求你,不过肯定不是因为你的美貌。”胡庭钧蹙着眉用不屑的眼神将张金衣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过张金衣却没注意到他,她正低头思忖。难道他也是为了那个秘方?郎天行,郎大人……是啊!张金衣突然恍然大悟。
“他爹是不是叫郎廷极?”
李荣点点头。
“那就是了,他爹也是很喜欢瓷器的,郎窑红就是他烧制的。定然是想得到珐琅彩的秘方,所以接近我的。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秘方的。”
“郎窑红是什么?”胡庭钧奇道。
“哦,那是一种铜红釉。色彩很艳丽,而且烧制的温度要求很高,所以出品很少,很昂贵。就是由郎廷极在景德镇的官窑里监制的,你没有听说过吗?”张金衣记得郎窑红大概就是这个年代出现啊,难道是还没有烧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