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天成(49)
“金衣小姐,”郎天行一把拉住张金衣的胳膊“金衣小姐是信不过我吗?我兴许真的能帮金衣小姐解决此事呢。”郎天行想,只要张金衣开口,他就去胡府讨来月香,不管是花银子赎出来还是用身份去压制,他都会帮她解决。
“不必了!”斩钉截铁的声音并不是出自张金衣。胡庭钧也大步走过来,他更是直接地揽住了张金衣的肩膀,又笑容可掬地对郎天行说“谢谢郎公子的好意,金衣的事我会帮她解决的。”
说完他又亲昵地低头对张金衣柔声说道:“不必担心了,我们回房吧。外面夜露重,你今儿也累了一天了,可别伤了身子。”
纵然张金衣的反应一向够快,但她此时也很难弄清现在到底是何状况……简直可以融化冰山的笑容,还有足以蚀骨销魂的温柔……很难想像这些是出自这个男人,一刻钟前还不屑她的跪地求饶冷漠离开的男人。
胡庭钧温热的气息直扑她的脸颊,张金衣觉着自己的大脑像是有些短路,周身的汗毛好似都立了起来……
“胡兄说的可是柴房?”郎天行针锋相对地讥笑道,方才发生的事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越发握紧了张金衣的胳膊,因为加大了力道,惹得张金衣疼得直呲牙。
这两个家伙是怎么了,都吃错药了吧。今儿真不是什么好日子……
张金衣奋力挣脱他们……
最后郎天行还是用阴郁的眼神目送张金衣随着胡庭钧‘回房’。
张金衣听到胡庭钧说会帮她解决的,就觉着这事要趁热打铁的确认才好,以免这瞬息万变好似月经不调还是内分泌失调的家伙反悔。
“三爷会保月香没事吧?”张金衣忐忑不安的四处张望,上房果然宽敞,里屋的桃木大床也很宽敞,床上的白纱帐随风轻舞,桌上还有两只大红烛轻轻摇曳……
“拐走主子的丫头,你认为会没事?”胡庭钧坐到桌边,倒了一盏茶递到嘴边。
“方才——方才三爷不是说会帮我解决吗?”果然又变了,胡庭钧一进房间就恢复了冷冷的常态。张金衣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吞了口唾沫,艰难地问道。
“不是不想睡柴房吗?那就睡这里吧,我帮你解决的就是这事。难道让你误会成别的事了?”
不可以发火,要忍耐,要想想月香,要哄这位大爷高兴。张金衣深吸一口气,也走到桌边坐下。
“三爷是因为我私自外出而生气吗?那个我可以解释。”张金衣边说边看胡庭钧的脸色,见他并没有啥反应,似乎在等着自己的解释,她才继续说道:“三爷将我安置在观雪楼,让我不要出去,我知道这是三爷担忧我的安危,我很感激。老爷和大奶奶对我的好,我也很感激,虽然不知我为何会得到如此厚待。但这终不是长久之计,即便感激老爷和三爷的安排,但我也不想就这样下去,虽是锦衣玉食但终是寄人篱下……我的心愿是有一天能用我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张金衣的话再次让胡庭钧震撼了,从这个女人孩提时他就认识她了,对她的了解即便不算透彻,但也八九不离十。但现在,她带给了他太多的意外了。之前在楼下为了救一个丫头对他下跪,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就已经让他大开眼界了,那不是他认识的张金衣,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把贱婢挂在嘴边的张金衣。方才就是因为太过意外不知如何应对,才摆出冷漠的脸庞掩饰的。
而现在的这番肺腑之言,这种有想法的话竟然出自张金衣之口……
这些日子,他缕缕会出现一种错觉,现在的张金衣是和张金衣长相相似的另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比苦苦纠缠让他不堪其扰的张金衣更让他抓狂……
被胡庭钧盯着看得有些发毛,越来越靠近,在眼前越来越放大的俊朗脸庞,让张金衣一阵慌乱,心狂跳不已,也不知所措……
“当当当”门外传来伙计的声音打“爷,水打来了。”
胡庭钧陡然清醒,他猛吞了一大口唾沫,极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让伙计进来。
伙计放下热水,问需不需要在一旁伺候。
胡庭钧挥手打发走伙计后,又挑眉瞥了一眼张金衣淡淡地问道:“那么这次出来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活了?!莫非你口中的‘自己的力量’也包括那位郎公子?”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张金衣是不是和郎天行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
“三爷为何这么说?这和郎公子又有何干。实话告诉三爷,我想做笔木材买卖,赚些银子。但因为对这行完全不懂,所以这次出来是为了打探行情的,原想着很快就能回去的,没想到有些不顺利耽误了。这事若是事先告诉你们,你们定然不会让我出来的,所以我才偷偷溜出来。月香是被我哄出来的。我说只是出来溜达溜达很快就能回去,她担心我一个人,才跟着出来了,所以请三爷高抬贵手,放过月香吧。还有那个——恕我愚笨,不知如何才能让三爷高兴?”
“你一个女人家做什么买卖,买卖的事岂是你们女人能懂的。快伺候我就寝吧,这样我兴许就会高兴了吧,谁知道呢。”胡庭钧边说边往洗脸架走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是我仇人
“伺寝?!!”
张金衣惊呼一声,烛火将她的脸衬得绯红,她越发慌乱……
怎么可以这么直白地提这种要求?因为他们曾做过夫妻,所以才这么随意就提出这种要求吧……
方才在楼下听谭龙说‘哄爷高兴’又听胡庭钧说‘回房’时她就一直担忧来着。总想着这三爷虽是欠扁的时候占大多数,但也不像是那种乘人之危的小人啊。
怎么办?怎么办?为了救月香,难道要咬牙……
“怎么呢?还不快把帕子拿过来。让你伺候就寝,又不是伺寝,该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吧”胡庭钧走到洗脸架旁挽起了袖子……
你丫
张金衣一口气堵在了胸口,脸被憋得更红了,她忙用手轻按住胸骨柄,慢慢地深呼吸了几次,气道才又恢复了通畅。
她很快找到帕子递了过去。佛祖也有狮子吼,饶是她一贯修养良好,递出去之前也忍不住吐了些口水到帕子上叫你丫调戏,让你丫脸上长疮长苔藓……
胡庭钧拿着帕子擦干脸上的水渍又净了手“为我宽衣吧。”他走到里屋的大床旁边站定。
事不过三,张金衣这次很镇定,她走到胡庭钧面前,仰起头用柔软的葱白素手为他解开马褂上一个个的盘扣。
胡庭钧低着头,温热的气息又触到她光洁的额头,覆在她墨羽般微微颤动的眉睫,气息越来越厚重……
真是一帘黛色剪秋水……看着毛茸茸的眼睫,灿若桃花的小脸,还有那娇艳欲滴的樱唇,胡庭钧小心地咽下口水,又叹了口气“我自个儿来吧,你也早点歇着吧。”
“没事,还是我来吧。”歇着,要歇哪儿……张金衣用眼角瞥了一眼旁边的大床,又垂下头开始解他腰下的扣儿。这上房可比观雪楼差太多了,连个美人榻也没有,除了大床就是桌椅了,难道要睡桌上……
胡庭钧深吸了一口气,将视线移到别处……
“等等”
他走到窗边将挂着的竹帘取下来,窗子整个都支开,让风儿可以进来。难怪这么燥热的,原来是窗子没有全打开,这样好多了。
他自个儿将马褂脱下来,搭在了衣架上,又拉开了袍子的衣带。却见张金衣一步步地走过来,渐渐逼近他……
这丫头要干嘛??他屏住了呼吸,额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张金衣毛茸茸的脑袋凑近了他的下颌,脸颊就快要贴上他厚实的胸膛,芊芊玉指也扶上了他的肩头胡庭钧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地心跳,‘咚咚’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他慢慢扬起了双臂,就要环上她的腰肢“这里怎么破了,我来帮你缝好吧。”张金衣指了指胡庭钧的肩膀处,那里被拉破了一块。前世勤工俭学的时候曾在干洗店打过工,张金衣对针线活还是很有自信的,说完她即扒下了胡庭钧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