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天成(114)
胡庭钧终于研制出了珐琅彩,胡老爷长吁了一口气,现在终于可以甩开张家了,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头落了地。
他拿着彩碗里里外外看了又看,舍不得放下,激动得又哭又笑……
胡庭钧趁机跪下,他正打算说出设计休妻之事,哪料圣旨到了。
待钦差走后,胡老爷又要立马去窑上,他要亲手烧制珐琅彩,以了却多年的心愿。
胡庭钧不忍拂他爹的兴致,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想等他爹还了心愿再说。
二人正要离开,谭龙却神色慌张的过来,朝着胡庭钧一个劲的使眼色。
胡庭钧知他有事,遂借口要回屋换件袍子。
“三奶奶被带到了衙门去了……”
一听这话,胡庭钧立马就往马厩冲,却被谭龙拦住“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月香和李荣都在上面,三爷可听他们细说。”
胡庭钧上了马车,谭龙才记起问,老爷还等着,怎么办?
胡庭钧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催促马夫赶紧去县衙。
在马车里,月香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胡庭钧,包括郎天行说的话,小姐回的话。
胡庭钧一听,自己在领赏的时候,张金衣却在堂上受审,而且又是因他而起……
他心如刀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一想到张金衣可能正在痛苦的受刑,他又赶紧催促马夫再快些。
一路上,以往张金衣受到羞辱和折磨的画面,一遍遍地在他脑中回放,悔恨和疼惜像饿狼和鬣狗轮番撕扯着他的心,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爷,小姐不会有事的,爷千万不可冲动啊。”李荣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又碍于月香在,只能如此隐晦的劝慰道。
胡庭钧却没有回答他。李荣忍不住又劝道:
“爷这样会毁了自己的,小姐会有多心痛啊。”
李荣完全可以预见胡庭钧说出这事的后果。
因为三爷到底研制了出了珐琅彩,所以他虽然猜不透老爷会怎么惩罚三爷,但会肯定会遭到族里和世人的唾弃,当然也再无可能继承家业,一旦三爷不能继承家业,那就意味着要和心爱的瓷器说再见了。
而且告别的不单是心爱的瓷器,还有心爱的女人,张金衣若是知道了这事,又岂能原谅……
想到胡庭钧对张金衣生一往情深的模样,李荣的心里就直打鼓。
月香看着李荣,不明白他在打什么哑谜,忙问他在说什么。
李荣赶紧闭嘴,只是心焦地望着胡庭钧。
胡庭钧却是充耳不闻,只是蹙着眉一个劲地催促马夫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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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坚决和离
胡庭钧他们赶到县衙的时候,勒咯大人正在后院和郎天行下棋。
还没半个时辰,郎天行的大龙就被斩。
“你有何心思,竟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勒咯狐疑地看着郎天行。
“其实,晚辈认识这个张金衣。”
“那又如何?”
“晚辈认识的这个张金衣实不似会**之人。”
勒咯笑了笑,摇摇头“有道是窈窕美人,君子好逑。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
又道“难道你有什么证据?”
郎天行摇摇头“晚辈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与她接触过一段时日,可以确信她绝不是那种女人。虽说她没了记忆,但本性不该变才是。”
“你这番话,当说与你爹听才是。”勒咯看着郎天行,似笑非笑。
“难道真是我爹……”郎天行心里一沉,听勒咯话里的意思,揭发张金衣的正是他爹。
勒咯并未回答,突的抬眼又问:“你说实话,是否你与这女子之间……”
他突然有些明白郎廷极为何要上奏此事了。定然是知道了他宝贝儿子的风流韵事,担心和这种女子纠缠不清,坏了名声。
郎天行苦笑着摆摆手:“我们不过是朋友,并无苟且之事。”
勒咯怎么看郎天行对那女子都有些过于关心了,心道难道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又觉着应该没这可能,像郎天行这般仪表堂堂的巡抚公子,一个商家的下堂妇只有巴结的份,哪里还会拒绝。
“青花楼新聘的厨子手艺相当了得,不亚于京城的百味居,晚辈已经在青花楼订了位子为大人接风,不知大人可赏脸。”
郎天行估摸着差不多到了饭点,有些话还是一边喝酒一边聊更好。
“嘿嘿,这酒还是改日再喝的好。”勒咯狡黠地笑了笑,婉拒了郎天行的盛情邀约。
正在这时,衙役前来通报,说有人在堂前击鼓鸣冤。自报叫胡庭钧,为了张金衣冒名一案前来申诉。
“他来的倒是真快!我这就去。”勒咯吩咐道。他方才刚派人去了胡府,正打算将胡家的人传来问话,没想到胡庭钧来得倒快。
先来的就先问,勒咯很快到了堂上。
“你为何人喊冤?”他打量了一番胡庭钧。
“为张金衣。”
“当初既然休了她,为何现在又为她喊冤?到底有何冤情,你倒是说来听听。”听到胡庭钧这么说,勒咯很是吃惊,这完全超出他的想象,也更加提起了他的兴致。
“张金衣是无辜的。李秀芹的腰牌是我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的,买来之后我就让她改名换姓。起初她不肯,是我骗她说此事无碍。她也受够了那个污名,所以一时鬼迷心窍听从了我的意思。”
勒咯越听越稀奇“这么说,你之后又与她有来往?那你为何又要让她改换姓名?”
“因为她爹将她逐出了家门,她无处容身,所以我爹就安置了她。按爹的意思,我每月都会拿些用度银两给她。
她背着污名,备受折磨,我于心不忍,也心存愧疚,所以打算帮她隐姓埋名远赴他乡。可后来又有些变故,才未能成行。虽未能成行,但她原先的户牌被我拿着,她的身上只有李秀芹的户牌,当时她也不能向我讨回。就在这时,暴发了洪涝之灾,她忙着四处施粥,想来也并未在意这些。也就一直用着李秀芹这个名字了,直到出了瘟疫村,我将户牌还给她,她才恢复了张金衣这个名字。”
李荣听了,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胡庭钧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就如当初一般。当初他们都曾劝过他不该如此设局休妻,可他却是一意孤行,似乎对张金衣一刻都无法忍受,非要将她除之而后快……现在倒好,真是天意难测啊。
胡庭钧说的明白,勒咯也听得清楚,立马质问道“你何以会愧疚?”
胡庭钧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因为张金衣并未犯有**罪。”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之前对她很是不喜,但又不敢背着不孝之名忤逆爹的意思。只有义决休妻,我爹才没法阻拦。而我与二哥又有很深的宿怨,是以我特意设局诬陷张金衣与我的二哥**。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
“啪!”勒咯重重地将惊堂木砸在案上,沉声喝道:“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为了休妻竟然甘愿戴绿帽……真是荒谬至极!来人!先将他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将他打清醒再说,看他是不是在胡言乱语!”
胡庭钧被打了二十大板之后被人像拖死狗一样又拖到了堂上。此时张金衣也被带到了堂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再说一遍”勒咯又喝令道。
胡庭钧趴在地上,外面的雪青色薄绸袍已经被浸透,上面是汗水,下面臀部处已被打得皮开肉绽,袍子上浸染着大片暗红的血渍。
他满脸痛苦的慢慢爬起来跪好,深深地看了张金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