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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252)

作者:风来碗里 阅读记录

宋远慕一把握住云倾的手腕,将她拉近在身边:“别过去,他们有问题。”

那畸形的东西爬到了云芳懿跟前,头发如枯草般坠在地上,露出了精巧白皙的下巴,看着像个女人。这女人好似是哑巴,嗓子里发出“啊啊”声,心疼地抱着云芳懿。

而云芳懿在她到来之后,立马哭着躲进她的怀里。

哑女轻轻拍打着云芳懿的后背,竟然没有手指和双脚……

宋远慕捏符一探,轻声说:“是活人。”

不是怨灵,是断了手脚且被毒哑了的活人。

云倾听她们哭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里惶惶的,很是难安。越看那哑女越眼熟,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试探着叫了一声:“……青柠?”

哑女浑身僵住,微微偏头,从发丝中瞥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云芳懿发疯的尖叫伴随着哑女无助的回应,撕心裂肺,惨绝人寰,久久不散。

如果没有种种意外发生,按照司命所写的命簿安排,该嫁到炎天国被叶城瑛虐待致死的人是云倾……

以前她没有恢复前世记忆,只是个凡人,大公主和皇后待她不好,常常针对她,给她处处找茬,她自然不喜欢她们。她最讨厌的,莫过于云芳懿总把皇宫里压抑的规则和对皇帝不满怪罪在她身上。

即便她明白,深宫的环境造就了她们的性情,而那些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并不是某一个人的错。

这个时代之下有太多无可奈何的人,被推着走向了他们无从选择的一生。尤其是女人,地位最高的也不过是成为皇帝身边的附庸品。从生到死,就像被困在一个漆黑的罐子里,即便爬到顶点,也还是在漆黑的罐子里,没有变好。

好歹能有个希望呢?

人生连点盼头都没有,何其悲哀。

叶城瑛用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囚禁了云芳懿为人的意志,可那座云封的皇宫,何尝不是在压垮她为人的脊梁。她已经不能不做公主了,也已经不能再离开囚牢。

六界条律明令禁止,不准随意插手人类事宜,并不单是一条冷酷无情的准则。

人各有命,各随天意。

云倾现在可以将云芳懿救出去,可她救不了她这一生,救不了千千万万个和她一样的人,更救不了这个时代,也改变不了人间。

……

大婚当日,叶城瑛本就没打算办什么仪式,只想通过这个大好的日子,通过虐杀云芳懿的方式踩在云封国的头上,彻底挑起战争。

炎天国边疆的战事从未停止过,青龙笺得不到,白虎笺又失踪,他是打定了主意,先发制人,破釜沉舟。

只是他没想到,云芳懿梳妆打扮好之后竟爬上琉璃宫高处,一跃而下……

战争还是如他所愿般展开了。

炎天假意对南音国投降,双方联手攻打云封。

云倾与宋远慕赶回云封都城之时,城里除了路上常有军队经过,尚没有其他什么太大的变化。公主府里,王寒生还在等着他们,见他们露面,先是高兴祝贺,然后送上了一把琴。

琴上绽满凌霄花,很是碍事,根本不方便弹,顶多只能摆着好看。

云倾问:“这是谁送的?”

王寒生说:“呃,好像是叫,什么狼?”

“风琅?”宋远慕问。

“对,对对,差不多吧。”

云倾瞧着琴漂亮,轻轻抚过琴弦,声音清脆动人,倒是把好琴:“风琅为何送我琴?不会是想问我要什么东西吧。”

“那我不知道,他只说……情丝做琴赠伊人,说是给你成神的礼物。懒得去别的地方找你们,就送到了这里。”

情丝?是谁的情丝?

云倾好奇,但是没有问。

本想将琴收进饕餮匣,宋远慕却说:“风琅给的琴,定然是绝品。就放在外面吧。上头花开得正好,晒晒光。”

云倾点点头,抱着琴去窗边柜子上想选个方便晒光的好地方。

王寒生拉着宋远慕小声问:“徒弟,人家出去一趟成了神,你呢?你怎么身上的气息这么奇怪?”

宋远慕坦然:“我没有倾倾厉害,能活着全靠她同情我,不然我已经成鬼了。”

“鬼?”王寒生大惊,“瞅你这点出息!师父是怎么教你的?你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哎呀呀,看来我真得赶紧再收个徒弟才行……”

宋远慕听这话都听习惯了,压根没往心里去,问道:“方六文呢,还没出来吗?”

“出不来了,八成……啧,八成是死了,”王寒生连连摇头,“唉,我等着去收尸了。”

边说着,王寒生叹息着走出了房间。

不过多久,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云倾就坐在窗边看雨,像极了以前温容公主的习惯。宋远慕来到她身边,和她一起坐下,中间正隔着那把没找好地方摆放的琴。

想了想,他还是看那琴碍眼,给挪到了旁边去。

作者有话说:

小宋:我是个很大方的男人。

(盯着这把琴看了一会儿之后)

小宋:我讨厌琴。

第95章 尾声,冥灵神树(下)

云倾单手托腮, 看着宋远慕折腾那把琴,叹息道:“成神之后,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很多事情我还是做不了, 云封的战争也还是来了。”

宋远慕道:“怎么会没有不同, 至少冥灵带来的影响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战争本身源于人的贪念,只要世间还存在利益争斗,战争就不会结束。有冥灵只是扩大影响,没有冥灵也不会从此根除。”

“可是神界的神都是清心寡欲又不通情理,他们可以无动于衷, 我还没有习惯怎么做一个无情的神。”

宋远慕单手撑着脑袋, 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给予她力量:“那就做你自己,我们本来就不必和任何人一样。”

春雨如珠帘细密地垂落在屋檐,偶尔滴落, 打在琴的枝叶上, 溅在窗台。淅淅沥沥的雨声清雅悦耳,微黯的天色朦胧如雾。

云倾望着宋远慕的面容, 恍惚与记忆中的千百幕重叠。

曾经是她给他取了这个在人间的名字, 远慕。

愿他能追随自己真正喜欢的, 愿他能拥有自己真正想要的。名字中寄托着无限的希望, 也是她内心深处的奢望。那时她尚不知,他的追随与向往一直都是她,甚至他来人间也只是为了她。

云天之海那些沾染了香气的叶子漂往六界,只有他一人寻到了叶的根源。从云天之海见的第一面, 他就坚定地告诉她, 自己历尽了千辛万苦, 不远千万里就是专程为了来找她。

她有什么好见的?这个问题到现在也想不明白, 一度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留不长久。

可后来他用几千年的时光证明了自己的心意。轮回转世,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但他永远都在,不曾离开,不曾动摇。

云倾的心总是会因为他的温柔而柔软,捏着他的指尖,她突然说:“你今生可一定得好好修道,不能不务正业,一定得修出点名堂来,好赶紧跟我回岛上去干活,地都荒了。”

宋远慕失笑:“那么大的岛,你要求又那么高,树得一棵一棵种,花得一棵一棵养,要干到什么时候去?你不会想骗我做苦工做一辈子吧。”

“倒也用不了一辈子,先做个几千年试用一下你能力如何。”

“我不是已经试用过了吗?”

“你那时整天在岛上胡作非为,大家都对你意见很大的好不好。”

“能有什么意见?”宋远慕不屑轻哼,猖狂得很,“我不信谁敢对我有意见。”

云倾一抬下巴,比他还拽:“本岛主就对你很有意见啊。”

宋远慕直接伸手把她捞过来,抱到腿上,面对面坐着,看似是询问,那手劲儿可狠着呢,紧紧抱着她不撒开,更像是威胁:“有什么意见?当面说给我听听。”

云倾不怕他的威胁,顺势调整了更舒服的坐姿:“怎么,说了你会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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