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117)
云倾答:“是啊,你没见过?”
赵铁倒是老实:“没有……不过,这东西不是引死人的吗?你们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忌讳。”
“忌讳这个干嘛,你迷信?”
“……那倒不至于,就是单纯觉得晦气。”
云倾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慌什么,就算真的有死人冒出来,也会马上被阿聿送到地府去。至于我们的安危,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别有深意地笑了笑,“信不信,你若是砍我一刀,死的一定是你。”
“我没事砍你干嘛。”赵铁失笑,“你看起来对你的未婚夫真的很有信心,敢跟着他离开皇宫,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甚至连你的影卫都不要了。不知道该说你勇敢,还是该说他厉害。”
云倾脸色微变,她现在很不喜欢提唐愿,一整天都没跟唐愿多说过两句话:“影卫是影卫,他是他。他们不一样。他当然厉害,我也当然勇敢。”
“你跟影卫吵架了?”赵铁猜测道,“你这影卫脾气怪得很,好在人很忠诚,武功也很高强,可遇不可求啊。”
忠诚?
云倾并不赞同。
或许唐愿只是在忠于自己罢了,他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在乎他的主人。前世害了她,今生又骗了她,这样一个立场完全相对的人,成为了她的影子,这不可笑吗。
赵铁对唐愿非常感兴趣,就算得不到愉快的回应也还是一直问:“你的影卫叫什么名字?我问过他,可他却不肯说。”
“汤……唐愿。”云倾淡淡地回答。
“唐愿。”赵铁眸色渐沉,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
难怪那天在树林里唐愿会救她,她意识不清醒的时候肯定叫过“阿愿”的名字,他误以为她在叫他吧。
当年那个一起在神秘的组织里共度了九十三天的少年,就叫阿愿。不,阿愿并不是他的本名,他本名叫……
“别提我的影卫了,你既然对他如此欣赏,直接去找他聊好了,少在这烦我。”云倾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个话题。
赵铁笑笑,神色自若道:“我是欣赏他,但没那兴趣跟他聊,你看他那臭脾气,我何故去找不自在。我只想跟你聊,但不知起个什么话题好。”
“起话题简单啊,”云倾突然从饕餮匣里掏出一本袖珍的小书,“你看话本吗?”
赵铁愣住:“话本?……”
“这本送你了,不用太感谢我。”云倾大方地把小书递过去。
赵铁接过来一看,《嫁给残疾皇叔后我成了天下第一女杀手》……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长的句子竟然也能当书名?
“为什么把它送给我?”
“因为你就是女杀手呀,你看这个说不定很有代入感。”
赵铁茫然地把书收进怀里,想着晚上偷偷研究一下:“看你取东西很方便,你有饕餮匣?”
“当然,行走江湖,这种基本装备怎么可能没有。”
“可是你好像也不会仙术吧?我听说饕餮匣必须是仙术入门者才能使用。”
云倾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宋远慕只是教她如何使用,并提醒她记得定期打理,最好不要放容易变质的东西,除此之外并提过旁的。
“谁跟你说我不会仙术,”云倾随手从饕餮匣里掏出了睡懵了的朱雀,“看到了吗?我说变什么就变什么,这可不是变戏法。”说完立刻又把朱雀给扔回去了。
“哎!”赵铁瞪大眼睛,“刚才那个!那个是朱雀吗?”
云倾装傻:“什么朱雀?那是我女儿,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赵铁:“……”
她们两个的聊天声有些吵闹,而且步子也越落越远,走在前面的宋远慕不禁频频回头。
苏映星啧啧摇头:“行了行了,别看了,脖子都扭歪了,就一会儿不见,咱不至于这么想吧。”
“你不懂,”宋远慕回过头来,“那个赵铁有问题。”
“有问题又怎么了,藤萝身上有青龙笺,她敢动手保准被打得嘁哧咔嚓,还用得着你担心?”
“话虽如此,但她实在太奇怪了,而且她是炎天国的人,不可不防。”
原本吊儿郎当的苏映星顿时大惊失色,差点没咬着舌头:“炎炎,炎天?炎天国?不是,你们怎么还把炎天国的人弄进来了。你们俩是叛徒,还是她是叛徒?”
宋远慕瞥他:“废话,你说呢?”
“这可不好说,我对你们俩又不了解。以前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杀伐果断的修道者,结果可倒好,我看你现在就是个恋爱脑,满脑子只想着你那未婚妻。”
宋远慕:……
这一点他竟然没有什么能反驳的地方。
行了一夜,方六文越走越快,没有要停下歇息的意思。地上雪色苍白且明亮,天上夜色浑黑且污浊。越往前走,越觉得冷风更甚,四周空旷得就像一个巨大的倒扣而下的缸,恍惚间给人一种连风都有回音的错觉。
“不对,不对……”前头方六文忽然念念有词。
“怎么了怎么了?”苏映星快步上前。
“走错了吗?”宋远慕也跟上。
“没错!”方六文激动地肯定道,倏尔又有些迷惑,“可是不对,这里不对……”
“什么不对啊?没走错不就是对了吗!”苏映星奇怪。
“不对……”方六文站定脚步,仰着头环顾四方,原地转了一圈,看向广阔的天地。
宋远慕回头对云倾他们比了个暂停前进的手势。
云倾眼神询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宋远慕摇了摇头,让她放心先休息一会儿。
云倾和赵铁干脆原地坐下。远远地看着方六文失神地站在那,不停地摇头,不知道在跟苏映星说着什么。
“走错了吗?”赵铁也问了这个问题。
“我怎么知道。”云倾对赵铁的态度说好不好,说坏不坏,语气总是喜欢呛她一下,倒也不是针对她,而是云倾本来说话就这毛病,多少年来的公主病可不是那么好改的。
赵铁仰头望向天空,天上不知何时被浓云给遮挡了,像是一盆浑浊的水:“这天色变得很奇怪。”
云倾也一起望天:“你还会看天象?”
“自古以来,人类就对天空有着一种固执的向往,日月星辰,运动轨迹,都与人间种种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对此略有耳闻,并不精通,比起在场的各位行家,我算是不会的吧。”
天垂象,见吉凶。
日月星辰的确一直被人类所好奇并崇拜着。
四冥灵对应着天下四象,二十八星宿,本身便是一种星宿信仰,但随着诅咒一次次的现身,给人间带来灾难,研究冥灵者都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这种崇拜渐渐停止。
不过虽然无人再提及四冥灵,却不代表人类会放弃对星宿与天空的研究,只是换了种方式,避讳了一下名称罢了。
赵铁颇有兴致地指着浑浊的东方:“你们的青龙就在那里。”然后又指向遥远的西方,“而炎天的白虎,应该在那里。”
云倾不认同:“青龙或许是云封的,但白虎可不是炎天的。”
赵铁回头看她:“为何这么说?”
“因为冥灵本身并不具有伤害人类的意图,诅咒本身也并不完全是诅咒,只看持有他们的人如何使用。青龙在云封为百姓带来了太平盛世,而白虎在炎天却只为人间带来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如果有可能,白虎还是永远沉睡更好。”
赵铁眼睛一亮,拍手赞道:“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似乎因为云倾的态度而变得心情很好,感叹一声,仰头倒在雪地上,毫无形象地摆了个“大”字。
天上除了浑浊一无所有,赵铁看得却那么认真:“你知道吗,徐惠娘生前无数次想把白虎封印,一直到她临死前才终于完成这个心愿,可惜她看不到炎天国覆灭的那天了……我将会用我的生命来守护她的心愿,绝不让白虎笺再为炎天皇室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