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玄礼听过之后，十分震惊，“算这个？”

秦霁“啧”了一声：“朕不可以算这个吗？”

玄礼：“可以可以，陛下想算这个，那贫道就竭尽全力，将它给算出来。”

秦霁非常满意玄礼的态度，他道：“朕瞧你们道观的人还挺喜欢朕从宫里带出来的素糕, 你好好算, 你们道观的素糕，朕包了。”

玄礼执手躬身：“谢陛下赏赐。”

给玄礼找完了活儿干, 秦霁才打道回府。

这山虽不高, 但是却有些陡峭, 下山时秦霁便死死地牵着卫瑜, 要是卫瑜脚下打滑, 他也能及时拉住人。

等到下了山, 回到了马车上，卫瑜才问起：“你找玄礼做什么？”

秦霁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算了点我们秦国的千秋大业。”

卫瑜瞪了他一眼：“你说人话。”

秦霁立马改口：“我让他算了算卫琼什么时候完蛋。”

卫瑜波澜不惊的面容在这一刻垮成了瀑布，没别的，就是太过震惊。

“你叫玄礼算这个做什么？卫琼那厮，早死晚死都得死。”卫瑜觉着吧，没有必要为了卫琼这么个人去叫人辛辛苦苦推演。

秦霁把卫瑜抱了起来，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阿瑜，同为卫国的皇子，这卫国本就可以归属于你的统治之下，现在只不过是让卫琼暂时蹦跶而已，这件事说起来还有很久，可以从长计议，只是我想要多几分把握。”

他一贯记仇得很，而且他是皇帝，有个一统天下的理想这不是很正常？

要是能算出卫琼到底什么时候完蛋，也不需要太精确，他就可以着手在卫国布置起来。

卫琼的儿子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个能干的，以后能不能将卫国给撑起来，只是他不可能给卫国苟延残喘之后还重新强盛起来的机会。

他说过，等秦昭成年了，他就禅位给秦昭，然后秦昭发兵卫国，拿下卫国之后转手就给卫瑜当封地，卫琼死了也要把他给气活一遭再气死他。

一个有希望的卫国不好对付，他也不可能拿秦国众将士的身家性命去开玩笑。

所以，一个要死不活的卫国，才是最好的。

卫瑜抱着秦霁的脖子，和秦霁额头相抵：“嗯，明彻是个有野心也壮志的皇帝，是该这样谋划。”

秦霁低低笑了起来。

马车回到了都城，大年初三还沾染着些除夕的氛围没有散去，大街小巷上也还热闹着，特别是能够买年礼的店铺，这些日子最是赚钱。

各家各户这段时日都得到处去拜年，上人家的家里去拜年自然也得带上些年礼过去，不好空着手去吃白饭，而过年一般也是送瓜果点心和干果蜜饯还有酒水这些东西，所以最赚的也就是卖这些东西的铺子。

只是这钱赚得也不容易，别人都在走亲访友，而他们得早早地起来开着铺子卖货，一般要直到晚上才能歇下来。

这世间，好像也没有几个人是容易的。

还好，大家的日子终归过得还是不错的。

回到了宫里，卫瑜解下了身上披的大氅，脱了鞋子就要往床上躺。

在外面穿得多，而穿得多了又老是感觉被束缚着，不大自由，能脱了那厚重的衣裳自然是最好的。

床上暖和，卫瑜钻了进去，也就不用再穿那么厚实，而且他确实是有些困意。

上午在马车上补觉也没有补得舒服，这会沾上了床便只打哈欠。

“正好睡醒了可以用晚膳。”秦霁给卫瑜捏了捏被角，把所有能漏风的缝隙都给按了下去。

卫瑜从被子里探出来一个头：“你不睡会儿？”

秦霁一脸恍然大悟：“原来阿瑜是在邀请我陪你睡觉？”

卫瑜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秦霁，只留给秦霁一头泼墨长发。

秦霁笑了笑，把被子又给扯了扯：“好了好了，不逗你，你自己睡一会儿，我去把功课写了。”

卫瑜没转回来，也还闭着眼：“你这么刻苦啊？”

秦霁：“白天刻苦做功课，才能空出晚上的时间刻苦做别的。”

卫瑜：“……”

秦霁越来越有往登徒子发展的趋势了。

“做你的功课去吧！”

秦霁乐完了，飘着去做胥子业留给他的功课去。

他没有去书房，这几日都是在寝殿这边待着，左右不用见大臣，在寝殿里待着也无妨。

胥子业给他布置的功课是循序渐进的，去年的都还比较简单，过个年，难度都不在一个档次了，他又是才接触这个难度的，其实要做好一篇功课还是得费上一些功夫。

等熟练了就好了，他现在就是还没有习惯。

不过他读过的书越来越多，也就越能明白胥子业这个帝师当真不是浪得虚名，水平是真的极高，全秦国，不对，全天下都找不出来第二个胥子业这等水平的人来当老师。

就是不知道等秦昭也到了开蒙的年龄，胥子业还愿不愿意再教一教秦昭，再当一次太子太傅。

秦昭说不准比他聪明比他省心，胥子业愿意带一带呢？

秦霁越想越觉得可行。

远在太师府和来拜年的亲朋好友喝着茶的帝师忽然之间就打了一个喷嚏，那种背后有人念叨他的感觉十分明显。

……

到了用晚膳时，秦霁就去床上把卫瑜给叫了起来用膳。

不必出门又不必见人，卫瑜连头发都懒得束起来，只叫秦霁拿了一根发带来给他绑上就行。

“阿瑜果然什么样都好看。”秦霁捉着卫瑜的一缕头发亲了亲。

卫瑜：“。”

不要这么说话，真的会像个变态。

晚膳间，有单独的折子呈进了宫里来，递到了秦霁这里。

虽说朝中放假近半个月，可是政务是不可能真正停下的，特别是有些秦霁很关注的事情，特意吩咐过的，不管是大年初一还是大年初十，只要递了上来就必须送过来，不要扣押着等年后再送进宫。

“折子上说什么了？你看起来很高兴。”秦霁两只手拿着折子，卫瑜便动手给秦霁盛了一碗汤放过去。

秦霁放下折子，端着浓白的大骨汤喝了半碗。

“年前我们不是将许多贱籍恢复了良民身份？折子上说，很多女子聚在一起，自己做起了营生，已经有胭脂水粉的铺子开业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摆脱了黑暗的过往，在这新春之中，走向新生。

卫瑜也弯起了眼睛：“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不止是胭脂水粉的铺子，还有一些人在筹划着做绸布庄生意或者是做些首饰。

除了在城里谋生的，还有回了田间地里的人，在慢慢地开垦荒地。

这些人从贱籍中脱离出去，对于他们而言，不必再低贱地活，而对于秦国而言，这些人都是全新的生产力，能够为秦国创造赋税的。

“我们以汤代酒，庆祝一下。”秦霁把卫瑜的汤碗给盛上汤。

卫瑜端起汤碗，和秦霁举碗碰了一个。

一年之计在于春，这才大年初三就收到了好消息，这一年里也都会越来越好的。

大抵是今天用晚膳时收到了好消息，又可能是中午的素斋没有半点荤腥，吃得少不管饱，秦霁晚上愣是把自己给吃撑住了。

坐着时还没有太明显的感觉，秦霁一站起来，就意识到自己吃得有点太多了，都把他的小肚子给撑了出来！

秦霁吓得赶紧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腹肌还在不在，要是不在了的话他得赶紧练回来。

还好还好，昨天晚上卫瑜坐在他身上时还按过他的腹肌，在的在的。

难得看见秦霁能吃撑成这样儿，卫瑜无情地笑了一通之后才拉着秦霁去消食儿。

“我错了，我就不该如此放肆。”秦霁感觉自己已经撑傻了，站起来都会觉得不舒服。

卫瑜轻轻拍了拍秦霁吃撑后鼓起来的一点小肚子：“无碍，多走一走就会消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