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331)
三人来到简陋的桌案前坐下。
咸毓接着说道:“这几日我们都是迫不得已而为,若真要怪,那便怪那家侍君馆里的几个人去吧?”
蓝景闻言点头道:“嗯!阿兄说得是,等我明日出了城,便去告他们的罪状!”
“嗯。那我们先歇息吧?”咸毓回道,她转头四顾屋里。
此时应该还未到子时,他们还有不少时间可以休息。
但这个落脚之处本就是哪户人家闲置的破旧老房罢了,并没有什么床铺,顶多三两张旧桌椅,上面满是灰尘。
看来只能趴在桌上睡了?
楚蔽起身,将桌案上的灯笼拿走,但并未熄灭,而是放置在咸毓换下来的衣物一旁,看能否烘干衣裳。然后他又默不作声地去擦一旁的椅子上的灰尘。
咸毓走了过来,见他光顾着做事,她心中一软,在他身边轻声说道:“我来吧?”
楚蔽却只是摁着她在干净的椅子上坐下来。
接着他便弯腰俯身,两只手撑在她左右的把手上。
咸毓迎面对上了他放大的脸庞,听见他低沉着声音,淡淡地说道:“你担心他,而我担心的是你。”
咸毓闻言一怔,感觉到自己的周身萦绕着他的若有若无的气息。
然后她才缓缓反应过来他这言下之意。
他像是在控诉她的博爱,又像是在诉说他的肺腑之言。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忽然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自己红起脸来回道:“我晓得啦,我日后注意点儿!”
她肯定是更加关心他的呀。或许是这些日子里让他误会了。
咸毓保证日后一定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可是,话竟然还不能说得太早……
楚蔽分明已经有意分开了咸毓和蓝景的睡觉位置。
但是咸毓在后半夜还是被蓝景的喷嚏声给吵醒了。
“阿嚏!”
再一次戛然而止地喷嚏声落下后,捂着口鼻的蓝景无辜地看着自己的阿兄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从里间走了过来。
“蓝景……”咸毓走到他面前,扶着桌角,强打精神地问道,“你还好吗?”
她怎么感觉蓝景好像感冒了?
蓝景一想到两位义兄好心将最大的方桌让给了他,他却还在后半夜吵醒了义兄。他连忙摇头回道:“我没……阿嚏!”
……事。
这时他一晃眼,又见另一个义兄立在不远处一脸黑沉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说:
蓝景: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楚蔽:……呵呵!
第205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蓝景几乎累了一整天了, 所以在后半夜一连打起了喷嚏,其实都不耽误他继续睡觉。但此时借着屋内微弱的灯笼烛光,见到两个义兄一前一后立在不远处看着他,他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
“我……”也不知是否是因看见了楚蔽脸色之后的下意识反应, 他脱口而出回道, “无事!”
然而刚说完, 他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就近的咸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将信将疑地打量起他来:“可我瞧着你好像真的受凉了?”
虽然是盛夏, 但被雨淋过之后还是颇为凉快的, 这一点咸毓前不久也感受过了。而她好在不过是淋了一路而已,可蓝景却是东奔西跑了一天……
她不免有些担心地建议道:“你快摸摸你的额头,烫吗?”
蓝景依言行事, 伸手摸自己的额头,接着便是一愣。
他在此之前真未想过自己已经病了。他以为自己只不过是累了一日, 难免有些虚弱,因此身子稍微不舒服也应该并无大碍。但此时他一摸自己的额头感觉好像真的有些热,顿时也迟疑了起来。
但他接着还是回道:“许是睡一觉就好。”
咸毓听他这模棱两可的回复,还是没放下心来。
如果真淋雨感冒了还是要早些医治的。所以她也伸出手摸向蓝景的额头:“我摸摸?”
可就在这时, 中途中横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挡在她的动作之前——
不知什么时候, 楚蔽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 截住了咸毓的动作, 快速地用指背少许拂过蓝景的额角。
由于他先动了手, 咸毓也没有再去摸,她直接问楚蔽道:“烫吗?”
楚蔽收回手, 冷冷地看了蓝景一眼, 而后淡声回道:“死不了。”
呃, 咸毓也不知这两人怎么都一副讳疾忌医的样子?
趁现在确定有没有感冒, 不是更好吗?
然而蓝景也是个心大之人,他闻言便顺势说道:“我只需睡一觉便可。稍后还要早起,二位阿兄快去睡吧。”
咸毓感觉蓝景好像中气还挺足的,于是也没有再啰嗦下去。接着她就被楚蔽拉着手走进了里间。
屋外的夜风穿过窗缝,带来了一丝潮意,听声音像是雨势已转小,或许天亮之后又是一个大晴天。
楚蔽其实醒得很早,蓝景刚开始打喷嚏的时他便已转醒。但只要不吵醒咸毓,他本也随外面那小子了。
可接着没过一会儿,她到底是也被吵醒了。
他拉着咸毓坐回了原位,冷冷地说道:“若他再扰你歇息,便让他去屋外睡。”
“哎?”咸毓摇头道,“我接下来不会醒了。”
因为她醒不醒得过来也算是依照她自己的意愿。刚才她是听见声响之后担心蓝景会不会有事、才醒过来去问的;但现在没事了,那么她稍后就算再听见相同的喷嚏声也会自动在睡梦中忽略不计了。
楚蔽默了一瞬,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的双眸。
咸毓被他盯着一动不动的。
忽然他伸手,用手掌轻覆在她的额头之上。
咸毓一愣,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说道:“我可一点儿事都没有哦。”
这一点她是可以保证的。她应该没有想蓝景一样,而是依然健健康康的。
楚蔽收回手,捋了捋她微乱的发梢,补了一句:“那也需看了再说。”
咸毓顿时心中一暖,她笑着说道:“你放心啦,我好着呢,除了有些饿。”
楚蔽颔首道:“那我们早些去寻早食。”
他这话说起来像是随意一般,但没想到贯彻得十分彻底。
天蒙蒙亮的时候,还睡着的咸毓就被楚蔽摇醒了。
她一脸懵懂地听他说道,他们两人可以先去弄点吃的,让另一人睡着。
咸毓一听就同意了。一来是她醒了之后立马感受到自己腹内空空、的确饿得想吃东西了,二来想着蓝景或许还需要多休息一会儿,那就先不打搅他了,让他再睡一会儿,而他们两人到时候可以把早点打包回来给他,再叫他醒来也不迟。
昨夜的雨果然已经停了,除了地上还留着积水。
咸毓跟着楚蔽来到室外后,迎着东边微亮的天光,感受到清新的空气,顿时身上刚起的慵懒也消散了下去,她兴致勃勃地问道:“我们去哪儿吃呢?”
但接着她便又想到,他们可是跑出来的,如果转天又出现在城中,会不会有些危险?若是侍君馆追出来的人瞧见了,那可怎么办?
楚蔽倒是无这方面的担忧,毕竟他只带着她一人时,他还是有把握带着她行动自如的。
再加之眼下的天色还早,大多是匆忙赶早市的人会起早,不见得会被认识的人瞧见。
不一会儿,楚蔽带着咸毓拐进了早市边沿的一家面铺,两人各坐下来各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当楚蔽掏出付账的钱时,咸毓还惊讶地凑过头去轻声问道:“你真带钱来了啊?”
她刚才坐下后甚至都想过,如果他们两人吃的是白食……实在不行她都要摸索身上有没有什么物件可以抵押的了。
可没想到都是她多虑了。楚蔽周到如此。想必前几日在进黑店之时,他便已经将包裹里的一些钱财取出来藏好了。
楚蔽将铜板搁在桌案上后,便低调地带着咸毓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