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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穿进宫斗文(140)

作者:日羽 阅读记录

咸毓安详地望见自己头顶斜上方走近过来的楚蔽。

他高大挺拔地立在她的床边,就这么微微垂首看着她。

她奇怪地回看他——他不是说帮她检查她伤没伤着骨头吗?

楚蔽此时的确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他又说不上来什么。

他终究是问出了口:“你为何躺下了?”

咸毓一贯的懒,躺下后说话都更加的随意了些:“我等着你检查我的骨头呀。”

她都没多想。

一般去医院照X光的时候不就是躺在一张床上嘛, 然后被输送到那个舱内。所以她现在就也躺着了。

楚蔽顿了顿:“……那我如何瞧你的后背?”

你笨呐,咸毓奇怪地说道:“我稍后再翻个身呗。”

楚蔽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她神色磊落的脸上,又挪了开去, 轻声道:“我先瞧后背罢。”

“哦。”咸毓依言又翻了个身, 变成趴在榻上的姿势。

她双臂枕在枕头上, 下巴搁在手臂上, 这样也看不见自己身后的视线了, 只能侧过脸来,朝着床榻外侧的楚蔽感谢道:“殿下, 有劳了。”

都怪没有西医医疗器械, 导致她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准备做按摩。

楚蔽“唔”了一声。

衣料摸索的声音响起。

那是他略微宽大的袖摆。

咸毓的视线被他靠过来的衣袍所遮挡, 她索性将自己偏过来的头回正, 趴着目视前方放空。

正值正午,房间里的光线很足。

就算是里间没有正对着窗户,也满室亮堂。

明亮的日光下,一双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覆上了寝衣。

隔着单薄的衣料,触碰到后背的那一刻,楚蔽的目光轻轻瞥像她的头,一瞬不瞬地等着她的反应。

……可她竟浑身上下纹丝不动。

咸毓还在等他的反应呢。

她刚才还真被他说得吓着了一点点,但是当她躺下后,她忽然就也不怕了,反正就两个结果,要么没事、要么真摔伤了骨头。

她当然也不希望是后一个结果,但是如果真的伤着了,那事已至此,也只能接受了。

楚蔽垂眸看着她凌乱的青丝铺散在自己的后颈和背部,乌发就像是纤弱的她一般,随性又脆弱易折。

他收回了手。

咸毓也感受到了。

他才刚碰到她,就又撤走了。

她一只手撑着扭头,侧着脸问道:“怎么了?”

“挡着了。”楚蔽道。

咸毓顺着他的视线,再扭回了一些过来。

才听懂他指的是她的头发。

“那你就拨开呀。”她说道。

接着就用自己另一只手往后掏,掏了两三把,将自己大半的长发都捋到了自己的前头。

“还剩这些。”

近在咫尺的脸侧靠过来白皙的手背。

他的几指间还捏着她的一小捋头发。

咸毓二话不说都接了过去。

刚洗完擦干的秀发在他的指缝中穿过。

楚蔽随即也收回了手。

两人此时间隔得一点儿都不远,除了衣料摩擦的声响外还有各自浅浅的呼吸声。

咸毓有些怕自己再趴下去一不小心睡着喽。

看病睡着,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所以她还挺急着等消息的。

可是不知为何,身后一直都没有传来触感。

他迟迟不动手,也不知在准备什么?

咸毓心里嘀咕着,却也不好意思开口催促他。毕竟是她拜托他帮忙看病,她总不能不礼貌的急性子吧。

又过了良久。

咸毓实在没忍住,她守着自己脸下的一团长发,趴在枕头上目视前方,干巴巴地说道:“殿下……你还说你不是屠夫……”

楚蔽:“……?”

咸毓说得半带着开玩笑的意思,双方其实都知道。

“你不过是打着诊治伤筋动骨的旗号,实则满脑子都是如何肢解尸首吧?”

所以你有点混乱,一时拖着没有动手。

楚蔽回神道:“我倒没有杀你的嗜好。你大可放心。”

咸毓跟着说道:“我也不会怪罪你是庸医。你也大可以放心。”

楚蔽:“……”

暖风吹进了房里。

楚蔽在沉默中伸手摸过去,先摸到了她素色的寝衣,而后往下一摁,就是她软绵的肌肤。

他的眼睫颤了颤,随即摸索到她的脊椎。

因为咸毓的脑洞想的完全是怕他联想到了杀人时的手法,所以她只关注着自己有没有断骨头,完全没思考他的骨科医术是否靠谱。

毕竟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找杜婕妤,拜托她帮忙再替她唤一个医女过来。

她就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而已,那些宫里的皇家御用医官,她可没资格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咸毓忽然低声道:“殿下,如果是坏结果,你也别瞒着我。”

楚蔽指下的动作一顿,接着又恢复如初。

他淡淡地回道:“目前无碍。”

他抚的是她的脊椎。咸毓满脑子都是分筋错骨手之类的胡思乱想。

如果他在肩胛骨停了下来,她又会回想起对应的是鸡翅根附近的哪个位置。

好好的骨科检查,活生生被她脑补出了一丝恐怖的氛围来。

……还不是因为他微凉的指尖。

她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温度。

咸毓生出了一些顾虑来,她又忍不住问道:“殿下,你不热吗?”

抿着唇的楚蔽矜持地只回了个“不”字。

“我感觉有些热……”咸毓接嘴道。

特别是同他手上的温度对比了之后,她都觉得她有些像个小火炉了。

楚蔽眸色闪了闪,淡淡说道:“许是你这衣裳料子太暖了?”

两人这一前一后的语句,怎么都容易带起来旖旎之色。

可两人却说得一本正经。

一个是懒懒地随口说,一个是凉凉地冷静回。丝毫未带着任何的暗示之情。

咸毓眯了眯自己瞌睡的眼睛,然后回道:“都是杜婕妤送我的衣裳,我回头还要还她的。”

人家婕妤的衣裳料子应该更好些才对吧。

怎么可以怪衣裳呢。

“嗯,还给她。”他道。

他干嘛重复她的话?

咸毓好想奇怪地回头看她一眼。

但是姿势太费劲了她懒得动。

不过楚蔽也感受到她将动未动的的动作了。

他又补了一句:“那是因你捧着头发,捂着有些热了。”

好像是耶。

咸毓挺起了自己的脑袋,两只手快速地想要抛开自己脸下的一团头发。

她挺起头靠的是趴着的腰腹使力。

楚蔽当即就感受到了,他摁住她的背:“莫乱动。”

她此时竟还敢使力。

他话音刚落,咸毓也反应过来了,她吓得连忙扑通再次趴回了枕头上。

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的她有些乖巧地问道:“殿下,我应该没什么事吧?”

“后背无碍。”楚蔽轻声应道。

他坐在榻沿,朝尾端挪了几许,要查看她的腿脚。

咸毓困意来袭,生怕自己昏昏欲睡,所以就努力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道:“殿下,那些腿断了的人,你能医好吗?”

“我不是郎中。”他冷淡的回道。

他又不是救死扶伤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郎中大夫,”咸毓随口说道,“我是说,你有察看伤势的能耐,我就猜你大致也会治伤……”

“我并无,”他又说了半句,“无此般善心。”

“你就谦虚吧,”咸毓本想说他是口是心非,就怕真恼了他。

她笑着说道:“你这不还帮我看病呢。”

还是能和悬壶济世沾上一点点边的啦。

“那是因你摔下来也有我的过错。”楚蔽坦白地回道。

而后却又冷冷地说道:“若是你真伤着腿脚了……”

“嗯?”咸毓充满了疑问。

他道:“你便瘸着罢。”

“……?!”

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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