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巨佬当保镖后(187)
穆缇娜一愣,心口好似被豁开一个洞,冰雪尽数吹入其中,让她跟着酸涩不已,脑海里蓦地想起一句话:护得了天下人却护不了心上人,流芳百世又有何用?
婢女见着自家王女眼眶逐渐红了起来,很想抓着穆缇娜肩膀把她狠狠摇晃一顿,让她保持清醒点啊。
王女,您是不是忘记他在金銮殿上那副狠厉的神情?
穆缇娜将婢女往旁推去,觉得她很是碍眼,自己才不要做什么恶毒的女人,她怎么能去伤害一个有情有义又命苦的少年?
而且还是个这么好看的美少年,就更让人舍不得伤害了,连皱眉的样子都像是她的罪过一样。
江玺倚靠在窗边,眸光微眯,发现这王女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好像……嘶~她不会移情别恋到自己身上了吧?
穆缇娜触及到江玺的视线,脸色一红,仓皇地错开视线,姿态娇羞。
江玺:“……。”
他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穆缇娜忽然替江玺操心起来了,她咬唇欲言又止片刻,朝江玺走近两步,担忧道:“殿下是一国之君,我听说帝王都是薄情又多情,以后殿下要是舍弃了你,你该怎么办?”
江玺似乎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回答得很快:“自然是默默守着他,只要殿下平安喜乐就行。”
呵,那得多贱呐。
默默守护是不可能的事,玉石俱焚才是他的作风。
顾景沄要是敢为了别人舍弃自己,把他们弄死那都是轻的,什么黯然神伤心死离开成全他们痴情守护之类的,那都是狗屁!
刚下朝离开金銮殿的顾景沄莫名感到背脊一凉,侧头打了个喷嚏。
穆缇娜并不知道江玺心里阴暗的想法,单纯被他表面的痴情给骗得心生恻隐,不由替他感到可怜,看着江玺强颜欢笑的模样,忍不住脑门一热道:“要是我先遇到你就好了。”
江玺展颜一笑,温润如玉:“缘分的事,最是难说,王女也会遇到一心一意待你之人的。”
嗤,鬼才要跟你相遇,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女人都是善变的玩意。
“最恶毒最善变却自认为他是朵白莲”的江玺笑容温和地坐到桌边,招呼着穆缇娜坐过来:“王女用过早膳了吗?若没有的话,我让人去御膳房端些吃的来。”
穆缇娜几乎要溺在他温润的笑容里,羞赧地摇摇头:“还没。”
因为怕用完早膳后太子就下朝回来,自己错过了与江玺单独挑战的时间。
这么一想,她突然感到心虚和不好意思。
自己是来找茬的,对方却这么以礼相待。
传言果然误人,江玺明明很好嘛。
被打上“好人”标签的江玺心下冷笑,不吃饭就来,是想勾引殿下等会跟她出去吃不成?
真是心机深沉的女人。
江玺看向守在门口的两个太监:“去御膳房端些吃食过来。”
穆缇娜颇觉不好意思:“不用了,我回驿站去用膳就行,怎么好麻烦你呢。”
江玺“哦”了一声:“那王女就回去用早膳吧,雪天路滑注意安全,来人,送客!”
穆缇娜笑容僵住:“……。”
啊这,不应该说不麻烦,硬是热情地让人给她拿吃的吗?
中原人不都是喜欢谦虚一下的吗?
她谦虚了,可对方怎么就送客了?
穆缇娜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直到日落月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进宫参加宴会,满心期待以为能再见到江玺,却听说江玺染病发烧,太子则在床边守着,所以两人都没来。
承惠帝热情地招待着穆缇娜,让她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挑选出合意的夫婿。
东宫内,声称病了的江玺正关门在屋里架着柴火烤鸡,顾景沄坐在他旁边,手里捧着杯热茶,目不转睛底地盯着烤鸡。
江玺拿掉他手里的茶,递了杯烧酒过去:“天冷就得喝酒,才暖身。”
喝醉了更好,嘿嘿嘿。
顾景沄抿了一口酒,侧头看他:“你这是拿了多烈的酒?”
想灌醉他不成?
江玺无辜地眨巴眼:“我没喝过,不知道,师父给的。”
顾景沄盯着香喷喷的烤鸡,再添了点柴火过去,堂堂太子躲屋里烤鸡,传出去真够丢脸的。
都是江玺这玩意把他教坏了。
“听说楼兰王女今早来找过你,你跟她聊什么了?”顾景沄随口问道。
江玺双手托着腮,道:“她说我像个娘们,我说为了殿下死也愿意,当个男人婆怎么了?她一听便感动得哭了,就……”
顾景沄果断道:“行了,你闭嘴,孤都知道了。”
江玺挨近顾景沄,朝他耳里吹了口气:“知道什么?知道我对殿下矢志不渝情深不寿生死不离爱得死去活……”
顾景沄耳根一红,反手给他一巴掌:“闭嘴!”
江玺捂着脑袋,重重哼了一声。
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火堆里时不时发出噼啪声。
顾景沄有点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捧着酒杯心不在焉地一口口喝着酒。
江玺抱着膝盖,余光似有若无地压在眼角,偷瞥着顾景沄因为喝酒而逐渐红起来的脸。
第242章 前世番外(二十八)
顾景沄余光也在偷瞥着他,两人视线蓦地撞上,各自像干了什么心虚事一样,忙仓皇错开视线。
江玺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点怂,于是干脆光明正大地看过去,在顾景沄被他盯得要炸毛时,突然出声道:“我去拿话本念给殿下听。”
顾景沄一个“不”字才刚出口,江玺已经起身,顺便叮嘱道:“殿下别转过头。”
顾景沄拨弄着柴火,撩起眼皮哼笑道:“孤知道你藏话本的地方,不就是床顶嘛。”
江玺:“?!!”
江玺想起床顶那几本小黄册,还有十几本关于情情爱爱颠鸾倒凤描写露骨段子粗俗的话本,难道这些都被顾景沄偷看光了?
“啧啧。”江玺意味深长道:“想不到殿下居然是这种人。”
顾景沄:“……?”
什么人?
顾景沄一看就知道他的脑瓜子又在胡乱脑补着什么。
但江玺却不是从床顶拿的书。
他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顾景沄盯着那本书的书皮看了下,发现上面居然写着……道德经。
顾景沄:“呵。”
真是好一本“道德经”啊,圣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难怪有时候他见江玺捧着本道德经或者是诗经什么的看,还以为他吃错药了,居然看起这些书来。
江玺翻了翻自己有做标记的那一页,照着上面的内容声情并茂地朗读出来:“只见太子醉倚在桃树下,青丝凌乱,衣衫半解风情万种,江玺含着美酒入口,将太子扯入怀中,捏住起下巴把酒渡了过……”
顾景沄倏地绷紧脸颊,伸手要去抢书,江玺反应迅速,把拿着书的手伸远,顾景沄够不到,冷着脸呵斥:“你放肆,拿来!”
这本书写的都是个什么玩意?
见他这副反应,江玺心里的恶趣味更大,故意将嗓音压得低沉撩人:“两人含着美酒唇齿相依,肩膀衣衫滑唔……”
顾景沄拿不到书,只能双手挤住江玺的脸不让他说话。
江玺挣开顾景沄跳到一边,捏着书角继续道:“辗转亲密几番,两人逐渐意乱情迷,太子解开衣带,抓住江玺的手放到……咳咳,算了,这段殿下自己脑补吧。”
顾景沄气息不稳,羞愤难当,明明是外人编造的东西,却被江玺三言两语搞得乱了心跳,追着他要抢书:“站住,把书给孤!”
“不给不给就不给。”江玺跟他绕着圈,翻过几页又自顾自朗声念起来:“暮雨惊春,雨打桃枝,这一刻春光旖旎,太子从身后环抱住江……不对啊,从来只有我从背后将殿下拥入怀里,还有这什么太子低头要去亲江玺,江玺羞涩躲开……呸,我有那么怂?简直狗屁不通胡说八道,男子汉无所畏惧好吧,不就是亲……嗯?殿下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