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巨佬当保镖后(175)
但在养心殿时,父皇那副模样看着很像是腹疼,桌上也放有绿豆糕。
再看看江玺这副天真无邪的样子,顾景沄十指合拢,若有所思。
江玺看出他有心事,蹲身下来,仰头看着顾景沄:“殿下在想案子的事吗?”
顾景沄摇摇头,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沉吟片刻后,低声问道:“父皇他是不是欺负过你?”
江玺眨了下眼睛:“啊?”
顾景沄叹气一声:“孤听说你方才去找父皇,还给他吃了下泻药的绿豆糕,说是要出口恶气,对不对?”
江玺当即气势汹汹撸起袖子要去找师父算账,又意识到顾景沄还在这里,忙不迭把袖子放下,如扇子般的长睫颤了颤,涟漪一圈圈在星眸里荡开,似是为难地攥了攥拳头,方鼓足勇气低低“嗯”了一声:“殿下是要罚我吗?”
少年声音温温软软,带着惶恐之色,眼睛湿漉漉黑白分明,但凡有点良心之人,都不忍心说出个罚字。
在顾景沄身边伺候多年的太监周宁却一点没看出他的可爱之处,只仿佛看见在北疆雪原上一种极其狡黠的狼崽,遇着人时会在雪地里卖萌打滚,一旦等人放松警惕,就会伸手狼爪划得对方鲜血淋漓。
和眼前这江玺简直太像了。
一样的本性凶狠,一样的会装可怜。
只可惜殿下就是吃他卖萌装乖、可怜巴巴这一套。
顾景沄拉过江玺的手,把他紧攥的拳头掰开,温声道:“父皇若是哪里欺负你,你告诉孤便是了,以后别再这样自作小聪明去算计他,若是让父皇察觉出来,孤可保不了你,明白吗?”
江玺双肩一抖,眸子里写满懊恼、惊慌和委屈等神色,仔细瞧的话,还能看见他唇上咬出了小齿印。
看起来简直……弱小无辜可怜又无助极了。
江玺眼睫颤了颤,乖巧地点点头,小声道:“嗯,殿下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才怪。
顾景沄跟他待了一会,片刻后说要去内阁办点事,临走时叮嘱道:“别再乱跑了,孤办完事带你去酒楼用午膳,你乖乖在东宫等着。”
江玺嗯嗯两声,笑眯眯地目送他离开的背影。
房间里的酒味还未彻底消散,几个醉鬼东倒西歪,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人听见动静后,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江玺一脚踩上桌面,掰着指关节道:“我数三声,都给我起来。”
没人反应。
“一,三。”江玺抬手拍出一掌。
“!!!”几人酒意立马消失无踪,瞬间犹如惊弓之鸟猛地抱住脑袋滚了几圈,像是难兄难弟一样抱成团。
大师父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你要弑师啊这是?”
江玺冷笑一声,语气却温柔道:“方才谁跟殿下说我去找狗皇帝的事,站出来好不好?”
立马被其余三人齐心协力推出来的严修远:“……。”
你姑姥!说好的难兄难弟呢,怎么能这样?
江玺眉一挑,笑了笑:“哦,是你呀。”
严修远疯狂摇头。
江玺笑容加深:“酒量不好就别喝酒,你这把老骨头,要喝也得喝点对身体好的东西,师父你们都是,要懂得爱惜自己嘛,我还想着要侍奉你们到百年之后呢。”
温柔的语气让四人只觉毛骨悚然。
严修远想反驳自己不是老骨头,还年轻气壮呢,但不敢,就是怂。
约半个时辰后,四人盯着面前那一大碗黑漆漆的药,还未喝进去就觉得胃里在翻涌个不停。
江玺笑盈盈道:“喝吧,都是些强身健体的药材,良药苦口,又是徒儿的一片拳拳之心,师父你们可要喝得一滴都不能剩哦。”
四人苦着张脸,很想现在就入土为安。
严修远盯着自己面前比其余三人更大的碗,一脸生无可恋。
顾景沄处理完内阁的事便立马赶回来,正好见着四人盯着面前那碗苦味满天弥漫的药,一副求死不能的神色。
顾景沄不明所以:“这是怎么了?”
江玺恶狠狠瞪了眼那四个要开口求助的人,笑着去拉顾景沄的胳膊:“我怕师父们喝酒伤身,所以亲自熬了点补药给他们,还差点烫着手呢。”
“这样啊,你真是有心了。”顾景沄摸摸他的脑袋:“熬药这种事以后让宫人去干就行了,不用亲自动手。”
江玺乖顺道:“没事,给师父们熬药什么的,再累我也愿意。”
四个师父一脸麻木,无语望天,心中有苦难言。
呵,真是个好徒弟,简直感动死他们了。
第227章 前世番外(十三)
四人苦丧着脸,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起大碗,在江玺笑里藏刀的视线下,忍住想呕吐的冲动,生无可恋地喝完一大碗补药。
他娘的,这肯定是挑了最苦的药材熬成,这小崽子真狠啊,杀人不见血的,还能在太子面前落下一个孝顺的形象。
不愧是他们教出来的徒弟,简直好极了!
陆丞相一案最终也没能将淑贵妃母子打压下去 ,顾祺彦及时推出替罪羔羊认下此案,自己从中顺利脱身,只不过折损一名得力干将而已。
下朝后,他还到顾景沄面前耀武扬威撂下狠话:“想害我,呵,可没那么容易,咱们继续走着瞧!”
顾辰明一回去,立马把他说的这话添油加醋告诉给江玺听,怂恿他去狠狠教训下顾祺彦。
但江玺这厮听完后,居然一副沉稳淡定,稳如老狗的模样。
顾辰明试探着问:“你不气?”
江玺斜眼瞥他,倏而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无能之辈只能逞口舌之快,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往后自有他受的,你啊,要学会稳重点,别被人几句话就轻易调动起情绪来,多看书修身养性。”
听他说话突然咬文嚼字的,顾辰明莫名其妙:“你吃错药了?”
“谁吃错药了?”顾景沄从内室走出来,手里抱着几本卷宗。
“我操……操劳这么久,好像有点病了的样子,我是说,应该让太医给我开副药。”顾辰明哈哈干笑两声,眼角余光狠狠瞪了眼江玺。
狗东西,难怪装得这么老成持重,敢情是皇兄在这,你大爷的!
心里腹诽到一半,脑袋被人狠狠敲了下,抬头一看是他皇兄,顾辰明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不敢动。
顾景沄幽幽道:“看来你平时没少挑拨小玺干坏事啊。”
顾辰明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就这一次,刚好被你逮到了,他本来就是坏的,以前捅的那些篓子,都是江玺一个人干的,绝对不存在什么挑拨!”
江玺嗯嗯两声,眸光水汪汪如一潭清水:“殿下别怪王爷,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他在朝堂中有什么事就来告诉我,去找事也是我一个人去找的。”
“你敢承认就好!”顾辰明哼出口气,脑袋又适时挨了一掌,疼得他嗷了一声。
顾景沄恨铁不成钢道:“回去把四书五经都抄一遍。”
丢下这话后,顾景沄便抱着几本卷宗拂袖离开,徒留下顾辰明在原地目瞪口呆,欲哭无泪。
江玺幸灾乐祸嘿嘿直笑:“四书五经啊,念起来都头疼,还要抄啊,啧啧,可怜呐可怜。”
顾辰明脸上酱成猪肝色,气得抓狂:“都怪你!”
“怪我做什么?谁叫你来得不是时候,煽风点火被殿下抓到,与我何干?”江玺摊手道:“而且我有承认错在于我,但殿下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在他心里,就是个乖宝宝呢。”
瞧他那一眼小人得志的嘚瑟样,顾辰明一阵心梗,江玺把脸凑过去,指了指酒窝深深的脸颊:“别瞪我啊,你要是气不过,我给你打呀,绝对不会还手,但你敢打吗?”
顾辰明:“……。”
老子敢打个屁,不就是仗着皇兄宠你,哼,狗仗人势,恃宠而骄!
四月春猎,勋贵皇戚及五品以上的官员和诸位命妇小姐,都要一同随行,那可是各家武将和习武的世家子弟们一展身手,大刷存在感的机会,若能再狩猎之时被皇帝看中,便可一步登天,在朝中谋个不错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