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团的大美人[七零](49)
凌振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秒钟刚刚转过“0”的数字。
他说了句,“新春快乐。”
他太有板有眼,对他来说,没过转钟,都不算新春,所以硬是憋着到现在才回应时蔓那句“新春快乐”。
时蔓被他气笑,又觉得他好像什么都没变。
还是那么冷冰冰的,硬邦邦的。
烟花的绚烂爆开,让她心情不错,既然在他团里,她就给他一点“答谢”。
于是,时蔓故意问他,“你想娶我?”
忽然问这么直接的问题,凌振一愣,但旋即点头。
“说话。”时蔓看着他。
“……”凌振憋了半晌,他终于说出一个字,“想。”
“那你很喜欢我?”时蔓没用“爱”这样的形容,因为对他来说太难。
可没成想“喜欢”这字眼,对他来说,想要启齿更加难于登天。
时蔓见他如此,笃定他憋不出个屁来,也懒得再跟他浪费时间。
好心情瞬间又消失殆尽。
她继续冷哼一声,被烟火晕亮的眉眼满是骄纵,“连半个‘喜欢’都没说过,就想和别人结婚呢?那媳妇儿来得也太简单了吧。”
时蔓是带着浓浓怒气说这话的,很为梦境里的自己不值。
凌振感受到她一下子就变得很生气,顿时瞳眸微缩,心想难道“喜欢”这两个字对她来说那么重要?
这时候,时蔓又说了句,“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凌振瞳孔颤动,他清晰地听到时蔓一字一顿说出“不喜欢”三个字,心里头仿佛被密密麻麻的针扎。
只是针扎而已,明明远没有被猛兽追着咬,从断崖摔下来那么痛,却奇怪的让他觉得难受更多。
他不理解说出“喜欢”有多重要,但忽然明白“不喜欢”的可怕。
凌振不知不觉皱起眉,紧紧盯着时蔓。
时蔓摆摆手,“我走了凌团长,你一点儿都不罗曼蒂克,真的很让人讨厌。”
讨厌这个词,又让凌振心里狠狠被扎了一刀。
时蔓似乎总是知道说什么样的词,能最精准无误的,无形尖锐的,刺痛他。
她还很会说一些他闻所未闻的新词。
比如之前的“追求”,还有刚刚新蹦出来的“罗曼蒂克”。
那是什么?
……
时蔓才不管凌振心里难不难受,能撕开他那副没有表情的面具,让他露出极少的情绪,就是她的胜利。
谁让他在梦境里把她气成那样,尽管是梦,但太真实了,所以时蔓觉得每一次的生气她都好像亲身经历过,实在太咬牙切齿。
今天也算小小报仇,时蔓很得意。
临走前,她还不忘把压岁钱拿走,不要白不要,反正凌振是团长,津贴工资那么高,才不需要心疼他的钱。
时蔓用钱的地方很多,她一直记挂着远方的父母和妹妹。
有了钱,就可以多寄些东西过去,给他们解决一部分的麻烦和危机。
再说,想要让父母早些回来,打点关系也需要很多的钱。
时蔓叹了口气,尤其在过年这样的热闹氛围里,就更容易想到自己的亲人,盼着早日和他们团聚,也盼着他们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回到舞蹈队的院子,时蔓对着天空远处还偶尔亮起的一两簇烟花,思绪良多。
还在出神的时候,忽然看到汪冬云满脸是泪地跑进来。
时蔓心里一咯噔,这是出事了?
第32章 11.7更新
“冬云,哭成这样做什么?现在可是大年初一了,你这样不吉利。”时蔓赶紧拿了毛巾,从暖水壶里倒点热水出来,把毛巾温好递给汪冬云。
时蔓很怕她和梦境里那样,做些想不通的事情。
幸好,汪冬云似乎并没有这个想法,也许是因为有了好朋友的原因,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但可以跟好友倒苦水。
原来,她今天没有跟时蔓去看烟花,是因为约了赵文偷偷见面。
然而她从晚会结束后一直等到新年的哨声吹响,都没有等到赵文。
他没有来。
明明说好了的。
时蔓不忍见汪冬云新春第一天就哭成泪人儿,于是安慰她,“大概是除夕晚上的事情多,被绊住了吧。”
汪冬云一边掉眼泪,一边摇头,她不知说什么,但自从谈恋爱后,她就已经从这段关系里有了一些不妙的预感。
趁着今晚要守岁,队里不要求所有人都准时上床睡觉,两人索性搬了两条小板凳,到院子角落里的葡萄架下说起话来。
这儿很静谧,葡萄藤蔓能挡住绝大多数的视线和声响,只有丝丝缕缕的风吹进来,但披上军大衣,就不显得冷。
夜色空旷,汪冬云小声啜泣着。
原来,自从两人处对象后,赵文对她,就不如以前那么上心了。
正因为以前赵文每一个小细节都显得很体贴,所以之后的逐渐冷淡也就能轻易察觉出来。
时蔓撇嘴,评价道:“我就知道太殷勤周到的男人,肯定不简单。”
汪冬云还说,她发现赵文有些喜欢撒谎。
以前没发现,但相处得越久,就会洞察他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地方,他不同时候说的话,有时候容易对不上来。
她有时候都不明白,明明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却要习惯性的撒谎。
如果她拆穿,就会惹来他明显的不高兴,一次比一次对她更冷淡。
时蔓对此,更加嗤之以鼻,她想起之前在公园的事儿,“他那会儿划船票写不写名字都能那么自然地撒谎,就说明是个爱撒谎的惯犯了。”
汪冬云也知道赵文这样很不好,但到底是她的初恋,代表着最美好的一种情感。
她很挣扎,既不舍,又痛心。
时蔓握着她的手,认真道:“冬云,你也别再自欺欺人了,这样的男人咱们不能要,他十句里九个谎,越处只会越惹你伤心。”
汪冬云哭得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冬天的风吹得鼻头也红,但很乖巧地听着时蔓的话,点点头若有所思。
时蔓也忽然发现,男人满嘴跑火车不靠谱的话,倒还不如像凌振那样不说话。
至少,他从不会骗人。
……
第二天,汪冬云告诉时蔓,她托人捎了口信给赵文,约他大年初二在北海公园见面,要和他说清楚。
见汪冬云咬着牙,眼里闪烁出坚决,时蔓也松了一口气,心想她终于想多了。
梦境里对汪冬云来说最难的那一关,看来能够过去了。
赵文是她躲不掉的劫,要受伤,才有成长。这样也好。
时蔓也没什么事儿,主动陪汪冬云一块儿过去。
赵文这次没有爽约,但他看见时蔓似乎有些犯怵,提出要和汪冬云单独聊。
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有些私隐,也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汪冬云没什么主心骨地看向时蔓,想听听她的意见。
时蔓略一思忖,心想公园这么敞亮,到处都是人,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于是她点头道:“好,你们聊。”
她又小声叮嘱汪冬云,“注意安全。”
赵文从兜里掏出一张划船票,“边划船边聊?”
汪冬云眼神略过一些柔软的回忆,她也想好好地结束这段初恋,便答应了。
时蔓背着手围绕湖畔散步,偶尔看一眼湖中心,发现汪冬云和赵文有来有回地聊着,没有再哭哭啼啼的,她更加放心。
看来,她平时和汪冬云无形之间灌输的那些理念,都慢慢对汪冬云造成了好的影响。
时蔓不知不觉走着,忽然听到有小女孩在哭。
她回头张望,发现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很瘦弱,扎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小辫子,蹲在那条长长的地下通道口哭得声音都快哑了。
漆黑的通道像一张神秘的巨口,快能将小小的女孩身影吞噬。
这一幕看起来有些诡异,所以路过的行人不少,但出于对那些地下通道传说的畏惧,都迟疑着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