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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268)

作者: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所以,今日其实还是婉襄第一次见到这第二位宁嫔。

作为武晚沐的妹妹,她们长得其实并不大相像——或者应该说是完全不像。

武晚沐是个出挑的美人,但小宁嫔也是,只不过她的美要比武晚沐更清冷一些。

不模仿敦肃皇贵妃之后,武晚沐展现出来的美丽是夭桃颜色,着露尤妍,是秾丽让人不能直视的。

但小宁嫔却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大有西子捧心之态,毫无风情艳冶之说。

小宁嫔当着众人这样一谢,便更是坐实了婉襄私底下的那些小动作。

可是婉襄向雍正进言的时候,便是满打满算加上嘉祥,也不过三人而已。

苏培盛在燕禧堂门外……难道是偷听了,将这个消息泄露给了熹贵妃?

“其实本宫的确曾经向万岁爷进言,但他并不曾采纳。之所以册封宁嫔你为嫔,想来也是顾念了你姐姐的旧情义。”

这话也不算是撒谎,婉襄可是直接进言将小宁嫔册封为妃的。

“譬如万岁爷让你住着你姐姐住过的旧宫殿,沿用了她当年的封号……宁嫔进宫不过一月,实在不必着急,多多习惯宫里的生活才最是要紧。”

这话无异于警告。

武晚沐最后只是庶人,任是谁都知道是她在宫中犯了事,所以才得了这个下场。

宁嫔若是想在宫中好好地活下去,便须得牢记这教训才是。否则的话,哪天雍正忽而发怒,搞起了连坐,倒霉的可就不只是宁嫔一个人了。

婉襄的话说完,宁嫔先是捂着心口咳嗽了片刻,而后才向婉襄道谢,“多谢谦嫔姐姐教诲,嫔妾必将牢记在心。”

这几句话之间,看不出城府。

毕竟武晚沐当年除却孤高清傲了一些,看来也十分正直良善。

看人不能只看外面的这层皮,须得在利益有所冲突时深入了解才是。

这件事总算过去,婉襄无意间抬头望见裕妃,她的目光正落在宁嫔身上,满是嫌恶。

裕妃与武晚沐之间有恩怨不错,但也主要是因为武晚沐拿住了她的把柄。

可她此时的这种厌恶分明超过了婉襄已知之事的界限,这又是因为什么?

“额娘,鸭子!”

嘉祥努力地伸出她的勺子,指点向熹贵妃刚刚拿过来这一品燕窝红白鸭子。婉襄立刻便收回了方才的思绪,转而开始解决嘉祥的需求。

“裕妃,弘昼的侧福晋章佳氏即将临盆,据说身体很好,本宫还没有恭喜过你。”

“正好本宫新得了一柄紫檀金瓦嵌宝石如意,算是恭贺章佳氏册封为侧福晋,保佑她顺利为皇家添丁。”

这话又是在挑拨吴扎库氏的怒气,便是不看她的表情,婉襄也能知道她此刻有多愤怒。

裕妃仍然笑盈盈,“那臣妾便偏了熹贵妃娘娘的好东西了,等章佳氏生产之后身体好些了,臣妾便让她到牡丹台来向娘娘谢恩。”

“这一次弘历也新得了两位侧福晋,那拉氏还没进府倒是暂且可以不谈。高侧福晋当真应该抓紧为皇家开枝散叶了。”

“到时臣妾少不得也要找一柄好如意来赐给高氏的。”

果然是裕妃,一下子就把矛盾转移到了熹贵妃婆媳身上。

高禾晏如今已是侧福晋,这样的宫宴,当然有份出席。

此时便连忙站出来请罪,“儿臣服侍宝亲王多年而无子,实在愧对皇阿玛、额娘及王爷福晋待儿臣的深恩。”

“今日回到莲花馆中,决意吃斋念佛一月,积福积德,争取早日为王爷诞下子嗣。”

裕妃便又是一笑:“吃斋念佛本是修行,若是欲/念太重了,菩萨和神佛察觉,恐怕并不会遂你的心愿。”

高禾晏方才的回答虽不能令熹贵妃满意,但她也不是没有其他好的方面可以让熹贵妃反击裕妃。

“你这孩子还这般年轻,着急什么?更何况你虽然还没有为弘历生下一儿半女,但你阿玛在前朝可是为万岁爷,为黎明百姓出了不少的力。”

“养一个孩子容易,让百姓和万岁爷满意可并不容易,只这一条,你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这位置上,不必顾忌他人看法了。”

这个“他人”,在今日是明指裕妃。

裕妃向来是不那么在乎脸面的,相比于熹贵妃更是得了实惠,此时也不恼,只又安心地品尝起了今日的菜品,不再理会熹贵妃了。

今日必定多事,淑慎公主恐怕还在等着她的解释。

婉襄不觉烦躁起来,只尽力把注意力放在照顾嘉祥上。

第228章 恭敬

今日既然是赏牡丹, 用过午膳之后,众人便在牡丹台中四散游园,闲谈解闷。

这时节的牡丹花开得极好, 姹紫嫣红, 几乎将所有画师笔下的颜色都囊括,婉襄原本心情烦躁, 和富察氏一起游园,见了这些盛开的牡丹,也觉得渐渐心情舒畅起来。

只是她们距离熹贵妃和裕妃太近了,不免又听见一些她们二人争锋的对话。

“……都说牡丹是花中之王, 臣妾倒也不觉得如何。其颜色,其香味, 与芍药相比又能强出多少?”

“若择这世间最好的牡丹和最好的芍药来对比,也不知最后鹿死谁手。”

裕妃的话, 评价花草当然不只是评价花草, 是在以花喻人。她今日心气当真是高。

她和熹贵妃这样你来我往地彼此讥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婉襄和富察氏在花间的石桌旁坐下来,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无奈。

“裕妃平日不读书, 自然不知诗家是怎样评价的,‘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 花开时节动京城。’”

“区区芍药, 如何能与牡丹作比。”

熹贵妃还不是皇后呢,倒是以牡丹自比, 堂而皇之地为牡丹争论。

裕妃见熹贵妃上套, 越发得意, “臣妾虽则没有读过什么书,典故还是知道一些的。当年武则天春日赏群芳,独牡丹不开花,一怒之下便将它贬到了洛阳。”

“哎呀,当真是‘一封朝奏……’什么来着?”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接上这话来的是小宁嫔,而后她一抬头,便迎上了熹贵妃不善的目光。

熹贵妃既以牡丹自比,裕妃说牡丹被贬,那便是在说熹贵妃只能得意一时。

这句诗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越加无常不祥,熹贵妃当然不会高兴。

“这位宁嫔,看起来似乎没有前一位聪明。”

富察氏摇着她手中象牙编织嵌象牙染雕兰菊纹团扇,压低了声音同婉襄评论。

婉襄伸手接过来她的团扇,并不着急议论方才的情形,仔细欣赏了片刻。

这把团扇是由象牙丝编织而成的,孔隙均匀整齐。扇面的框架是玳瑁材质,中间的扇骨又是木质,不抢其上染色象牙镶嵌成的兰、菊图案的风头。

这柄团扇颜色十分淡雅,极力模拟了花朵原生的色泽,简直精致地像是一副工笔画。

广东的匠人最擅长象牙丝编织以及嵌色工艺,常常有象牙制物进上。自雍正下令禁止广东制作奢靡的象牙席后,他们便铆足了劲制造似这些牙丝宫扇一般其他的象牙制品。

雍正时期,这样的物件还并不多,到乾隆、嘉庆两朝才达到全盛。

婉襄近来在四处搜集各种文物,希望能快一些达成目标,在发觉自己终究会失去预知的能力之后,与其一直沉浸在这样的痛苦之中,不若早些结束。

或者,至少将结束这一切的能力掌握在自己手中,什么时候需要,便可以什么时候失去。

只差两、三百件了。

她把这柄象牙丝编织团扇还给了富察氏,“也只是你此时看起来而已,前一位宁嫔有多能伪装,你难道不知道么?”

前期的人设是高岭之花,不染尘烟,对雍正痴心一片,甚至愿意与雍正的宠妃为善。

九子墨之事后她不再能和婉襄维持平和,后来雍正也同她翻了脸,便恢复了原来的性情,在后宫之中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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