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267)
雍正捏着她的下巴,调侃她,朕看你也不像是喜欢热闹的人,年岁渐长,也转了性子了?”
婉襄有意要逗他开心,“从前所有嫔妃里我是最晚陪伴四哥的,自然到哪都跟没嘴的葫芦一般,不敢在大人面前乱说话。”
“如今我好歹也是一宫主位了,又占了长辈名分,还不叫我在小辈面前夸耀夸耀见识,说说嘴么?”
雍正的神色却忽而认真起来,“又是一年了,婉襄,朕晋封你为妃吧?”
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像是料定了婉襄一定会有其他的意见。
而她也当然有,“四哥方才说,若是封妃,须得对江山社稷有所贡献。那么我的贡献又在何处呢?”
“我虽然有儿女,但他们都不能继承宗庙社稷。”
“将来是否能成材也未可知,说不得便不能像和亲王一样为国家与百姓办事,反而要靠国家与百姓奉养,那我又如何能有脸面忝居妃位呢?
“你总有理由。”雍正一下子没耐心起来,摘了婉襄发髻上的珠钗和钿子,把她的头发全揉乱了。
婉襄一面制止他,一面也忍不住笑,“这样乱糟糟的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青天白日地就做了什么呢。”
他反而越加起了心思,“谁说青天白日便不能做什么?这是在养心殿里,没人能管朕要做什么。”
而后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不由分说地将婉襄打横抱起来,便要朝着寝室走。
婉襄挣扎之中望了案几一眼,却忽而发现嘉祥不见了,连忙用力地拍了拍雍正的手臂,让他把她放下来,“嘉祥去了哪里?”
他们坐在明间,分明没看见嘉祥出去。
而他们谈话太过入神,如今又……
雍正一下子也着急起来,两人试探性地朝着寝室的方向走去寻找,越靠近寝室,便听见小儿的笑声。
嘉祥不知何时坐在了婉襄的梳妆台前,把她平日所用的化妆品翻得一团乱糟糟,还拿着胭脂在自己脸上瞎涂抹了一番,此刻便对着铜镜傻笑,似是十分满意。
铜镜里映出一张胖胖的娃娃脸,当真是可爱极了。
雍正和婉襄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嘉祥听见笑声,也只回头望着额娘和阿玛笑,还炫耀似的晃了晃手中的胭脂盒。
他们很快朝着她走过去,把她从椅子上抱下来,婉襄忙拿着手帕要将她脸上的胭脂全都擦掉。
擦了一轮,婉襄只是叠个手帕的功夫,嘉祥一下子就从她的臂弯之中挣脱了,一面跑还一面回头看,像是诱惑着婉襄去追她。
婉襄正欲朝着她走过去,便被雍正伸手拦下了,“朕的小公主正臭美着呢,别管她了。”
“到时被人笑是个小妖怪,她也就知道不能乱玩额娘的这些东西了”
婉襄忽而有了些感慨,“四哥一直想要让她尊贵,我却只想让她自由些。”
“今日她只是年幼无知,希望来日即便她做了再出格的事情,哪怕她怪异,只要不伤害到旁人,便是可以被允许的。”
公主的身份会有很多制约,她必须要在她忘记未来的一切之前,让嘉祥失去这个身份。
雍正伸手搂了搂婉襄的肩膀,于无言中为嘉祥祝愿。
时辰已经不算早了,“四哥该去下旨册封嫔妃,还有侧福晋了。”
第227章 牡丹
皇家有进新人之喜事, 熹贵妃作为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子,自然要一尽地主之谊,共襄盛事。
四月初时, 便于牡丹台中开宴, 邀请后宫诸妃与福晋们一同游园,赏牡丹。
宴席开在养春亭前, 背临后湖,熹贵妃一个人坐于亭中用膳,而其他赴宴之人都坐在亭前的空地上,格外显出她的尊贵。
春日将尽时温度正好, 日色暖融,清风徐来, 周围又有许多牡丹可赏,倒也不是什么令人为难的差事。
“……三月初时在裕妃娘娘的接秀山房里用晚膳, 娘娘那里有崇文门监督呈金的黄花鱼, 只以清水蒸煮, 味道也当真鲜美。”
“没想到今日熹贵妃娘娘设宴,宴席所上的却是照例不呈进的海鲫鱼。这味道……实在是比不得黄花鱼呢。”
郭贵人和海常在照例依附裕妃,旁人都在安静用膳, 独她们二人要多嘴。
婉襄也是向来不主动开口的,此时便只安心照顾着与她同桌的嘉祥,听着她们唇枪舌战。
在众命妇面前为两个低位妃嫔嘲讽, 更是讥刺她不如裕妃, 熹贵妃如何能够忍得。
“鲜鱼是要讲究时令的,况且黄花鱼是贡品, 便是万岁爷, 一日呈上也不过一两条, 妃位以下更是不在定例之内。“
“裕妃好客,将贡品拿出来招待你们一个贵人,一个常在,本也不算什么。”
“只将你们两个的嘴都养得叼了,便实在是罪过一桩。既尝了黄花鱼,反正也是看不上这海鲫鱼的,那图,将郭贵人和海常在面前的海鲫鱼撤去吧。”
那图行事速来雷厉风行,更何况是熹贵妃金口玉言,立时便指挥着宫人当着众人的面将海常在与郭贵人桌上的鱼肉端走了。
她们二人自讨了没趣,心内虽愤恨,到底不占理,位份又低,根本不敢做什么。
婉襄只做未觉,给嘉祥夹了一筷子烩银丝。
这道菜听着像是素菜的名字,却是用羊肚做成的。
以热水烫羊肚,而后捞出,将其上黑膜搓去之后清洗干净。而后将其放入开水锅中,加入葱姜等去腥,再加入花椒,煮至能用手轻易掐断之后捞出,切成丝状。
炒制时要大火热油,以姜、蒜之末烹出香味。加入料酒之后,还要加入毛姜水、调味之物,以及鸡汤。
最后将羊肚丝放入其中,将浮沫撇去,以淀粉和水勾芡,淋上香油与香菜末。
这道菜冬日时用十分补身,嘉祥却一直爱到了春日里。
她从小吃饭就很香,无论在何处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婉襄见她这样,也不由得食指大动。
“小公主当真是乖巧听话,去,将这一品燕窝红白鸭子也赏给公主。小儿年幼,当多多进膳,方能长得快。”
婉襄就知道熹贵妃不会无缘无故夸奖嘉祥,“说来宁嫔你是新进宫的宫嫔,入宫近一个月,却还没有侍寝。”
“不妨好好同谦嫔请教请教,学一学如何伺候万岁爷。毕竟如今这后宫之中,也就只有谦嫔能时时陪伴万岁爷了。”
嫔妃侍寝本是应尽之责,因此熹贵妃当着众人的面说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不过这话显然是在挑拨,分明是在说婉襄霸占了雍正,所以才让新进宫的妃嫔连得见天颜的机会都没有。
婉襄到底哪里让熹贵妃觉得她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宁嫔一入宫便是嫔位,想必已经是投合了万岁爷的喜好,又何必向嫔妾讨教什么?”
“只是宁嫔入宫不久,想来还有许多规矩要学,所以万岁爷才不曾召宁嫔侍寝。再过些时日,宁嫔自然能见到万岁爷的面。”
熹贵妃便笑了笑,语气仍旧不善,“谦嫔既这样说,便也要记得时常规劝万岁爷到其他姐妹那里走一走才是。”
“对了,本宫听说,万岁爷原来倒是也并不想直接晋封宁嫔为嫔位的,是谦嫔你向万岁爷进言,所以才如此决定的。”
“所以宁嫔,你还不快好生谢谢谦嫔?”
熹贵妃这句话说完,婉襄先感觉到下首有一道不解的目光,是来自于淑慎公主的。
而此时不是解释的时机,正坐在婉襄对面的宁嫔闻言站起来,向着婉襄行了一礼,“多谢谦嫔姐姐为嫔妾进言。”
婉襄平日不是将自己关在燕禧堂里,便是将自己关在西峰秀色之中。
在燕禧堂中还好,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要闯到养心殿里,只为见她一面。
但在西峰秀色便有些不方便了,小宁嫔求见过她几回,她都以身体不适不见客为由推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