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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寡(64)

作者:张佳音 阅读记录

能吃是福。

宋婆子希望她多吃多喝,立即就去准备。

施晚意不怕胖,晚膳又吃了一顿大荤便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养膘。

她睡眠好,没多久便入睡,可或许是下午杂念太沸腾,显化于梦,那梦春意潺潺,颇有些羞煞人。

一夜辗转,第二日一早,施晚意趴在炕上,对宋婆子道:“嬷嬷,我想了想,虽说不好同时踩两条船,看看总是没妨碍的,哪日春光好,咱们出门转转吧。”

朝秦暮楚,理直气壮。

宋婆子自然没有意见。

今日初三,二房小女儿陆春暖满月。

先前老戚氏不准他们大半,满月宴便如同洗三一般,只请祝婉君娘家人和二郎陆仲一些相交甚好的友人。

施晚意照旧不参加,用完早膳便准备过去稍待一会儿,算作是全了礼数。

陆姝这两日爽极了,可身边都是婢女,也想找陆妧玩儿,便提出一起去。

施晚意应允了。

早膳后,母女俩一同到二房的院子。

陆姝见礼后,随意看了眼睡得吧唧嘴的小堂妹暖姐儿,便奔向陆妧。

自从她停学,三日未见陆妧了,竟然十分想念,“妧姐儿,你闲了便来找我玩儿啊。”

陆妧文静地摇头,“我哪有空闲,白日要学这学那,回来还得跟母亲学管家,照顾弟妹,实在抽不出空。”

陆姝揪起眉,“何必那么多事儿,你不累吗?要不你也停学得了。”

陆妧马上后退一步,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那怎么行,现下不多学些,如何应对将来?”

“有何需要应对的?万事不理,自在就好啊。”

“这不对。”但陆妧又不知如何反驳,便看向床榻边的大伯母和母亲,眼神求助。

祝婉君看施晚意一眼,道:“等你们长大嫁人,人情往来、管家理事……若是现下不学,哪里应对得了。”

陆姝不服气,看向施晚意,意思很明显:她不就整日里不干正事儿吗?快活极了。

不同的孩子不同的对待,对陆姝讲道理无用,得她自个儿乐意。

施晚意便对陆妧轻声细语地说:“你母亲说得有理,你现下学得能力,都是你的底气,底气越足,越自在。”

她又对陆姝道:“去玩儿吧。”

陆姝有些不高兴施晚意对妧姐儿耐心说教,对她就一句“去玩儿”,敷衍极了。

而陆妧见她不动,扯扯她的袖子,“姝姐儿?”

陆姝迁怒陆妧,抽回袖子,气冲冲地抬脚走,不等她。

陆妧脾气好,急碎步跟上去,边走边轻声喊:“姝姐儿,姝姐儿……”

施晚意瞧着她们出去了,方才转向襁褓中的孩子,笑道:“这才一个月,发面馒头似的白胖起来了。”

她这形容,祝婉君不禁无语,可一旦听过这说辞,再看向她白胖的小女儿,怎么看怎么像发面馒头。

祝婉君急于赶走脑子里的“发面馒头”,岔开道:“大嫂,听说母亲病情加重,不知可严重。”

施晚意手欠地戳被襁褓包裹的小脚丫,随意道:“尚可,年纪大了,难免生些衰老病,已请过大夫,日后得静养。”

“夫君让我坐双月子,可我想着,母亲都病了,我做儿媳的总不能一直躲在屋里不去侍疾。”

施晚意停下手,露出极灿烂的笑,忽地握住祝婉君的手,道:“二弟妹只管坐满双月子,养好身体为要,瞧你这脸,气色还是不够好。”

祝婉君另一只手摸了摸脸,“我还当我气色比前次生产好些……”

她这次生产是遭罪,可月子里都是好事,心情畅快,自觉身体恢复得更好。

“你只管听我的,做足双月子。”施晚意宽厚至极,下一句话便露出目的,“说来我也有些烦恼,庞嬷嬷回去伺候老夫人,我这管家上便不凑手了,二弟妹养好身体,可要来帮我。”

祝婉君万没想到她还能在管家上沾手,霎时惊喜,“大嫂若是信得过我,我当然不推辞,可母亲那里……”

施晚意极损,还一脸孝顺道:“老太太就是容易手抖,回头我让人做一批木头的杯碗代替瓷器,便妥善了。”

作者有话说:

立个flag:明天日万。

第43章

且不说二房夫妻得了施晚意的口风,私房话时如何欣喜。

陆姝完全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她对施晚意很有意见,倒没像从前小牛犊似的直接冲撞,只是回东院时一脸“我不高兴”的神情极明显,也不再说想找陆妧玩儿。

但施晚意整段路一直没有说好话哄她的意思。

陆姝就仿佛一只充气的河豚,本来瘦了不少的脸,越来越鼓。

两人走进东院角门,陆姝狠狠瞪了施晚意一眼,直挺挺地行一礼,踩着重步子气冲冲地走人。

宋婆子不解,“好端端地,姝姐儿为何如此?”

施晚意骄傲,“不愧是我归拢出来的孩子,真有礼貌。”

宋婆子:“……”

您管这叫“有礼貌”?

“嬷嬷。”施晚意饶有兴味地问,“陆姝屋里的婢女动手了吗?”

她自然还有后手,不可能真让一个小孩子这么肆无忌惮地玩儿。

这头一手,就是指使婢女悄悄“取”走陆姝的私房钱。

宋婆子点头,“第一次只拿了一点,姝姐儿完全没察觉,下次准备都拿走。”

意料之中。

施晚意故作失望道:“这孩子,我还想着她能给我些惊喜呢,可惜了。”

宋婆子道:“有惊喜,姝姐儿积攒的私房钱,够您去西市买一身体面的衣衫,再吃一顿极好的席面。”

施晚意立时春风满面,“虽然母女之间能势均力敌更有趣,但我做母亲的,本也不欲束缚孩子的天性。”

角门后,陆一钊迟疑:“……”

他该不该出去,她们好像在“谋算”陆姝什么。

但施晚意的婢女已经发现了他,出声:“钊哥儿。”

施晚意回头,面不改色。

陆一钊上前,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夫人,下堂课是骑射课,我回来换骑装。”不是故意偷听。

施晚意一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回陆家后,始终没给过陆一钊冷脸,只是淡淡的。

此时即便他听到了,施晚意也没有特意嘱咐。

陆一钊聪明,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陆一钊确实没想掺和她们母女之间的事,微顿后,行礼告退。

“你姨娘有中意的人选吗?”施晚意忽然问道。

陆一钊停下来,回道:“我将夫人那日的话转给了姨娘,姨娘思量颇多,也有了决断,只是她脸薄,不好意思当面与您说。”

才几日过去,他只见了牛三金一个。

但于他们母子而言,最重要的是人品,其次,是没那么多心思,再一个,是不在乎丁姨娘的过往以及能庇护她。

母子俩翻烂了整本名册,名册中有更富裕、更有出息的人,只是都不适陆姝随意挑选的牛三金那般,几乎符合这些条件。

有时候,可能就是天定的缘分。

当断则断。

陆一钊道:“夫人,牛三金便好。”

施晚意没当他是不懂事的孩子,直接道:“我日行一善,给她自由身,媒人钱算我额外赠送的,她可以带走随身的东西,除此之外,我一概不管。”

丁姨娘出府后住在何处,婚事如何筹备,婚后如何……

都与施晚意无关。

其实就连丁姨娘嫁人与否,也跟施晚意无关。

可一来要膈应陆仁,二来她不想丁姨娘在她眼皮子底下太久。

只有她膈应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膈应她的道理。

而将丁姨娘送出府容易,以陆姝对丁姨娘的亲近,她过得太差,必定要牵连不断,兴许还要舞到施晚意面前。

“尽快搬出去。”

她这般对丁姨娘,已是极宽和,甚至都算得上是有恩于陆一钊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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