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嘉诺,我跟周老师说了,都是廉晋华和葛杭的错,他们欺负了靳储,你和吴翼什么都没做。”霍雨青有些得意,颇为邀功地说道。
霍雨青上个月刚满九岁,留着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刚好披过肩头,包裹着一张瓜子大小的脸,她的眼睛像水晶葡萄似的,纯净灵动,嘴巴跟樱桃一样大,有时候撅起嘴时显得十分可爱。
她成绩好,又是老师选中的升旗手,还经常在全校性质的活动上表演独唱或是独舞,班上很多同学都很喜欢霍雨青。
然而这些人中不包括乔嘉诺。
乔嘉诺冷冷瞥了眼霍雨青揪着他衣服的手,眉心微蹙,似乎回想起了某些不太好的记忆,他的脸色很难看,然后挥开了霍雨青的手。
“不用你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也不管霍雨青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乔嘉诺扭头就走。
离开教室前,乔嘉诺忍不住回头往第二排的窗边看了一眼。
只见靳储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座位上,埋着脑袋,握着圆珠笔的右手飞快的在练习册上书写,他周身好像有一层屏障,严严实实的把他和外界隔绝开来,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而外界发生的任何事也不能影响他一分一毫。
乔嘉诺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
来到办公室,周老师已经坐在办公桌前等待了,见他们乖乖喊了声报告后走进来,周老师难看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半分。
“你们知道你们犯了什么事吗?”
廉晋华和葛杭悄悄站在乔嘉诺和吴翼身后,两个人贼眉鼠眼的对视了几眼,都不敢说话——他们毕竟只是九岁的孩子,私底下再胡闹,也不敢招惹老师。
吴翼咬着唇,秀气的脸上写满了纠结,他弱弱开口:“对不起周老师,我们……”
“周老师。”乔嘉诺忽然出声打断吴翼的话,“我们错了。”
周老师板着脸问道:“错哪儿了?”
乔嘉诺两只手掌规矩的贴在身侧,站得笔直,振振有词地说:“廉晋华和葛杭不应该把靳储堵在厕所里,欺负他,打他,我和吴翼更不应该在旁边看着,我们应该早点阻止他们的恶劣行为。”
廉晋华和葛杭都没想到乔嘉诺会这么坦然的承认错误,先是感到惊讶,结果听完乔嘉诺的话后,两个人都傻眼了。
他是什么意思?
几句话把他们四个人全带进来了!
“不是的,周老师!”廉晋华连忙扯着大嗓门嚷道,“我们没有欺负靳储,都是乔嘉诺在胡说!”
乔嘉诺冷静的反驳:“我和吴翼亲眼看到你们把靳储推到墙角,还要打他,就连其他人也知道这件事。”
廉晋华跳脚:“厕所里就我们几个人,哪儿来的其他人!”
乔嘉诺似笑非笑看着他:“不然周老师怎么知道你和葛杭欺负了靳储的事?”
“……”
廉晋华顿时语塞。
很快,他和葛杭同时反应过来——
对哦!
周老师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真的有人看见他们把靳储堵在厕所里?
他们越想越心虚,一下子气焰弱了下来。
不过廉晋华还是死鸭子嘴硬道:“我、我们只是推了靳储几下,我们没有打他。”
葛杭见廉晋华这么说,连忙点头如捣蒜,跟着附和道:“对对对,推几下又不算什么。”
尽管周老师没说话,却把几个孩子的反应全部瞧在眼里,注意到廉晋华和葛杭理所应当的态度时,她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逐渐攥紧。
乔嘉诺不动声色的瞥了眼周老师的手,继续大声说道:“你们说没打就没打?万一你们是在我们没看到的地方打他呢?”
廉晋华更大声的反问:“我们为什么要打他?”
这时,办公室里已经进来了好几个刚下课的老师,注意到周老师这边的动静后,便一边聊着天一边凑了过来,结果才靠近就听到廉晋华那委屈又愤怒的喊声。
几个老师瞧过去,只见廉晋华胖乎乎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小眼睛里还有泪水在打转,看起来可怜极了。
反观站在旁边的乔嘉诺,面不改色,连看都懒得看廉晋华一眼。
几个老师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小声说起来。
“怎么了?都把孩子急成什么样了。”
“是啊,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不要对孩子太严厉,不然下个月的家长会怎么向孩子家长交代?”
还有个女老师扯了张面纸,准备递给廉晋华。
只是那张面纸还没来得及递出去,耳边忽然响起乔嘉诺铿锵有力的声音:“因为你们说靳储是野孩子,是被野男人赶回来的,你们想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所以才打靳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