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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番外(329)

作者:青丘一梦 阅读记录

大清公主的仁爱贤名愈盛,不正说明了大清君主的仁厚爱民吗?何况瑞初的胞兄安儿又不沾朝堂事,在康熙心里,简直再没有比瑞初如此更合他心的了。

洁芳多年掌管家事,看似是清冷矜雅的神女范,其实对经济世务格外了解,再有个在外野过几年的安儿,他们俩一起给瑞初打辅助,虽没有第一算盘甘棠在,瑞初倒是也省力不少,三人齐力,一切很快步入正轨。

斐钰每日跟着瑞初他们,海藿娜只感慨:“这孩子是拘束不住。”倒也未曾拦过。

她没想过把斐钰拘在身边好好教养几年,养出个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来吗?

说没想过是不可能的。但又实在舍不得,法喀便宽慰她,日后大不了在军中寻个性子踏实敦厚、门第平常的。

只要不在几家相仿门第的旧勋贵里找,不看宗室子弟,斐钰到哪里都是下嫁,再不嫁承爵子,无需承担族中大妇之责,有果毅公府撑腰,日子不愁不顺心。

法喀最起码还能为斐钰撑腰三十年,日后还有斐钰的弟弟们,一门两公,哪怕不沾实权也足够煊赫,何况还有斐钰的表兄姊们,总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在如今这个年代看,他们夫妻俩也确实是为斐钰将诸事考虑周到了。

敏若听海藿娜如此说,便也笑了,只道:“叫斐钰跟瑞初他们忙活去吧,有点事情做总是好的。”

海藿娜只做字面上的理解了,笑着道:“正是这话呢。她日日在身边,也觉着耳朵累得狠。她这一出去,把两个弟弟都带走了,我只觉耳根一下都清静了。”

敏若莞尔,“再过几年,孩子们都大了,就是你舍不得的时候了。”

不过有一说一,八九岁的小男孩确实烦人,尤其一拖二还带着个又机灵又懵懂的小的。

每每看到海藿娜被肃钰舒钰折腾得头疼,闹得太阳穴直跳,她就想起安儿在京中做混世魔王的那几年。

荣妃总念叨着身边寂寞,想将三阿哥府里的孩子抱到身边来养,养不了小阿哥,养个小格格在身边也好。

敏若每每听到她絮叨,都想劝她不要自找苦吃。

相仿的年岁,小格格是会比小阿哥斯文乖巧一点,但养孩子不用操心吗?

又不是后世的双职工家庭,支应不过来只能请长辈支援。王府大院里,数不清的侍女、妈妈们帮忙,人家额娘都只想和自己的孩子亲近些、再亲近些,荣妃要把小孙女抱紧宫里来养,瞧着好像是对小孙女的疼爱荣宠,可人家额娘心里不想孩子吗?难免有几分怨怼。

要敏若说,好不容易从养娃的天坑里爬了出来,就好好过清清静静的养老日子不好吗?非得给自己身边添点热闹,实在寂寞养条狗啊!

带大了安儿之后,敏若只想让带娃这件事从此在她生命中绝迹。

孩子长大,是有很强的收获感和成就感,但过程中生的气、操的心,也都是曾经货真价实存在过的。

荣妃想养小孙女的计划当然是没成的,康熙一句“没有这个道理”就给挡了回去。历史上康熙晚年后宫中是养过几家的小皇孙,可那也都是带着政治因素的。

如今太子地位尚且算是稳固,底下各皇子也都不消停,后宫开了抚养皇孙辈的口子,外头不定又生出什么歪想法来。

“昨儿法喀叫我提醒姐姐,说皇上对太子似乎生出些不满来。”海藿娜轻声道。

敏若点点头,低声道:“正是为了眼前事,太子狠不下心自断一臂刮骨疗毒,皇上心中便不大松快。叫法喀不要掺和,皇上若有将他留在广东掌兵的心,他就更不能掺和到太子、皇子们的事里了。”

海藿娜郑重起来,严肃地记下。

康熙对太子的不满早有根源可循,敏若算是身在局中,却也是个实在的看客,并不想掺和进去,只是看着早年那等相亲相爱的父子俩逐渐陌路,也不知是该感慨人心易变,还是要感慨龙椅、权利之重。

便只当是,作为看客旁观了一段历史吧。

而从利益和生存角度上将,她和索额图中间一开始便存在仇怨,太子一开始几次有心调解又说不服索额图,只能委婉对她告罪,后来干脆就不管了,权当做没看见。

作为一个看着圆滚滚小包子长大的长辈,她对孩子又素来宽容,看小时候的太子,想起历史上最终的结局,难免感到惋惜。

但太子逐渐长大了,她那点偏心的、只针对小孩和姑娘的宽容就被收了回来。在双方立场注定不同的情况下,怨种才会抱着一颗神爱世人的宽容慈爱之心去普渡对方。

不好意思,她三辈子也没放过几只羊、没割肉饲过鹰、手里更没抱过玉净瓶。

看出她的冷淡,海藿娜道:“也好,这几年,法喀每每提起索额图,还是恨得牙根痒痒。那些年,他仗着是元后叔父、太子外家,多看不起咱家、给咱们使了多少绊子。如今也到了他吃苦头的时候了。”

敏若摆弄着手边的茶具,淡淡道:“为人臣子,便只有一世小心求全,才有阖家善终的可能。”

她语中带着很轻的反感,海藿娜品出来了,愣了一会,无奈道:“今上已称得是仁厚之主了。这些年,全仰赖圣上隆恩,咱们家的日子才在北在南都能好过顺心。”

“听话好用的刀,哪个握刀的人不会好生保养?”敏若又道:“留在广东也好,自在。”

想起这些年永寿宫一脉的诸多退让之举,海藿娜心中也有些愤郁无奈,又见敏若风轻云淡,忍不住低声道:“这些年,委屈姐姐和安儿瑞初了。”

“对我来说,衣食无忧、生活平静便没什么可委屈的。”敏若道:“两个孩子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会觉着委屈。咱们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她只是反感这个时代的君父王权,却从未觉着这些年的日子过得憋屈过。

吃过糠咽菜的人,是不会嫌白米饭不够香的。

海藿娜不知自己脑补了什么,眼中水波盈盈地望着她,眼中又是心疼又是难过。敏若不禁感到无奈,叹着气拍拍她的肩。

两辈子的经历告诉敏若,永远不要小巧古人的智慧。

康熙在广东,收拾了海口衙门,又抓了两个典型杀鸡儆猴之后,整个粤地官场顿时为之一清,原本收过英吉利人好处、又受福寿膏诱惑,不留余地给开绿灯、并向同僚推荐福寿膏的几个算是地方实权派的官员顿时都小心谨慎起来。

查清福寿膏在粤地的传播路径、英吉利人收买过的官员之后,康熙命法喀主办销毁福寿膏事务,大阿哥、三阿哥跟随行事,佟国纲子鄂伦岱与虞云协助。

当任广东总督则领推行禁烟、宣扬福寿膏害处之差,与四阿哥、五阿哥一同行事,霍腾协助。

剩下从七阿哥起都没领到活干,分了两队,几个年长的拉扯着底下几个还需要人看顾的弟弟分别观摩法喀与两广总督两队办差。

太子随驾康熙身侧。

听到康熙这个安排,敏若嘴角抽搐一会,挤出了一个字“妙”啊。

领了一个大炮仗和一个满口之乎者也的半个文人、一个混不吝二世子出去办事,法喀还能指挥天家皇子吗?佟家那个也未必支使得动,真能派上用处的还就是一个虞云。

倒是方便虞云积攒经历、加深一下他在朝堂百官眼中的印象,就是可能会被法喀当成骡子使。

而且这三个人,派到广东总督那去,广东总督恐怕也压不住,差事办着办着队伍就散了、或者说话主事的人就换了,所以他们三只能跟着法喀。

再说霍腾那一队,这位广东总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险些让人偷了家,原本积极踊跃想要争取销烟的差事戴罪立功好挽回一下圣心,结果没抢过法喀这个“内定选手”。

推广福寿膏之害、宣传主持禁烟若办妥了,倒也能在康熙那刷刷好感,可架不住这差事不好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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