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508)
齐君并众臣都呆了一呆,反应不回来谢涵说了什么,这这这,他们可从没见过对方说过这样无赖的话。
“大胆——”齐公怒道:“你眼里可还有寡人这个君父,有大齐七百年江山?”
“君父说笑。儿臣眼里怎么敢有大齐江山呢?”谢涵懒懒的,“儿臣一看君父龙虎精神,二想诸兄弟各个合适,三思儿臣与君父父子之情,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为何会盟要叫我前去。恐怕只有一个理由,这次会盟便如家宰何德 、温留三十里地,当是口甜心苦,看起来尊贵实际上谁去谁知道。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儿臣拒绝,理固宜然。”
齐公给他句句明指给讲的说不出话来,拾夏道:“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公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可行了罢。”谢涵一摊手,“一年六百石粮食,臣愿移交国库。”
“……”
他又“啊”了一声,“还有府邸一座,儿臣近来喜爱上山水画,正愿住于山水之间,这街道府邸真是让人六根不净。”
“……”
大开眼界,这就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罢。只是没想到给他们带来这种体验的竟然是这位、这位前太子,素来礼仪呢,温和呢?
齐公阴沉着脸,“你可还记得自己生于齐国、长于齐国,报效齐国,分所应当。”
“瞧君父说的。”谢涵偏了偏头,“狐相不还生于燕国、长于燕国,君父怎么不问狐相为何不报效燕国?”
“放肆——”齐公抓起手边砚台扔下来。
谢涵避开,担忧道:“君父还是这么喜欢乱扔东西,肝火旺易头痛,君父保重身体。”
“爱卿在燕国为人构陷,求助无门,舍燕来齐,有何不妥?”
“儿臣也说自己为人构陷呢?君父也不信,儿臣也求助无门。”
虞旬父目光一动,“公子莫非想重审旧年案件?”
“可没这么说。不过举个例子罢了。”谢涵淡淡道:“觉得君父不讲道理而已。”
想重审案件,是不可能重审出什么好结果来的。
“哈——”齐公给气笑了,“寡人不讲道理,也罢,寡人是用不起三公子的。”
“儿臣建议君父也别派别人去。儿臣在梁国,曾闻梁公一言:寡人本就是武王第三十六世孙,昊室衰微,天子不明,臣国称大,寡人身为武王子孙 ,痛哉。”
谢涵模仿着梁公语气,活灵活现 ,俨然一个虎视眈眈的雄君。
第206章 (修)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心中掀起狂澜,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倒是谢涵声音不停,“可见梁公心思,只是不知其动作是今天还是明天。这会盟谁知道梁公会否借此做什么, 如有, 谁去谁就是帮凶,遗臭万年,儿臣建议, 我国不该趟这趟浑水。”
“公子有所不知。非是我等想去。闻天子堕马, 不宜舟车劳顿, 故祭天改地点上明。但我等分明可以各自前去上明, 梁公却说要诸国齐聚,于交信先缅怀先祖。而在知道这一切之前,未曾料到梁国有诈, 我们已经应下了,各国也都动身去了。如今我们是骑虎难下, 不得不去。”狐源叹息一声, 并不为谢涵之前的话有芥蒂, 温声解释道。
“哦?”谢涵眉梢一挑, “所以是现在所有人都不愿去,故叫我来担这骂名?怪道君父从不叫我来朝堂,今天竟派人过来。我还以为太阳是要打西边出来了。现在一看, 果然还是东边。我为诸君着想,泻梁公之言时,还怕他日会有死士暗杀我。如今我冒着生命危险劝各位不要去, 诸君却一句话不说只想拿我做傀儡羔羊、顶罪之人?”他难以置信。
诸位家主:你别说的这样好听, 我们全不信的。
可在场许多人毕竟没恁厚的脸皮,在他如有实质的指责语气下, 被说的脸红难堪。
谢涵看齐公,“君父也是这么想的?”
齐公偏开他极具穿透性的目光,“国中有事,自然要有人承担。”
“可现在问题是诸位不是想来找我商量,是想哄骗我去送死或者担骂。”谢涵顿了顿,“我在家无所事事,谱了一首新曲,突然想吹与大家听。”
众人:嗯?
他们还没反应回来怎么话题突然歪楼了,悠悠扬扬的乐音已经响起。
齐国是礼乐大国,乐是贵族们的必修课,一开始是懵然的,但这音乐技艺高超、情感细腻、扣人心弦,不一会儿就被吸引过去了。
一开始是开阔明亮疏朗的,突然一声转折,如青锋划破七尺冰,基调迅速改变,大开大合后,茫然不解伤心悲愤,求助无门,绝望,歇斯底里,到最后嘲讽、愤世嫉俗。
一曲毕,已有几个甚好音律的手痒经不住开始打拍子了。谢涵拿玉箫轻拍了下手掌,“之前一直没想好怎么结尾,今天一上朝倒是知道了,还要多谢诸位大人和君父给的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