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剧岂可修(344)
过了会儿,因有党阙之前应下的为狱吏看诊的话,一个个狱吏都惊喜激动地排着队上来。姑布卿随口叫了两个狱吏拿了些被褥过来,递了一半给谢涵。
几天后,掌囚吏震惊地发现自己管辖下的囚室有一片地方俨然要成了医馆和酒楼了。那边党阙给人看着病,另一边姑布卿各种花样做菜、私家小炒。
只不过姑布卿看起来冷冰冰的,脑门上就像刻了“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一样,就算看得口水飞流直下,等闲也没人敢凑上去要菜吃。
他自己又成仙似的,喝点清露吃几颗丹药就好。以致一大锅菜小部分进了党阙肚子,泰半都是谢涵承包的,眼瞅着脸都圆了一圈。
当然,谢涵也不是吃独食的人,偶尔也会弄点给掌囚吏解解馋。
因此,震惊完后,掌囚吏自觉身为高级细作,就应该有这种从内部打击其他国家制度以动摇他国根本的精神,于是,他决定――放任。
这囚室里是一片祥和了,外面却已经翻了天了。
就在姑布卿、党阙二人被押入大牢的当天,姑布卿的预辞不胫而走。
当晚,一颗彗星白亮的长尾划过明月,耀眼白芒,扶突城内无人不见。
第二日,众说纷纭、人人不安。
第三日起来,白色虹晕围绕太阳,虽然很快又消散了,但引起的轩然大波再也无法被压下去。
百官震惶,人心惊怖。
可这些都被各大氏族联手压下去了。
冤案……什么冤案?无怪乎他们做贼心虚,最近的、冤案、贤良……这不是一一指向谢涵么?
他们怎么愿意承认谢涵谋逆一案是冤案?
齐公虽然没有接收到来自百官臣民的诉求,但他又不是瞎子,那么明显的彗星袭月、白虹贯日还看不出来。
只是他没有那么快想到谢涵一事上,倒是鲁姬柔柔道:“君上,祖宗明灵示警,不可不审慎之、细思之。”
“芷汀,刑狱署一日十案,一月百案,寡人要一一排查可不简单。”齐公忧心忡忡道。
哪个国君都不想在世时发一道罪己诏,可这种大不详之兆,一个弄不好就要像上天请罪的。
“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刑狱署那么多案件,唯一知道的一桩也就是太子殿下了。”鲁姬提壶倒水,“不会是指太子殿下罢,臣妾听婧儿说殿下是被冤枉的。”纤手执素杯,递上茶水与齐公,仿佛刚刚只是不经意的偶然,又谈起其它,“这一桩桩地找,真是大海捞针,君上何不如找那位神算子先生再算算?”
齐公面色几经变幻,此时眸光一亮,“不错。”接过鲁姬手中的杯盏,抿一口,微醺的暖意,淡淡的甘甜,唇齿留香,是齐公最喜欢的味道,饮一口就神清目明。
他一手抚上鲁姬手背,“还是你最懂寡人。谢漪,寡人只是让他收收心,免得这副性子闯祸……”
是谢漪,不是漪儿。
鲁姬心中一凛,不等齐公说完,便摇头道:“君上不必说了,臣妾虽然久病,多少还是有些耳朵灵眼睛亮的宫人,早就把那孩子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告诉臣妾了。臣妾真是没想到、没想到自己这一病不过几月,他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掩面泫然,“不、也不是这几个月,他天生就是这种莽撞性子,几天没人管就暴露本性,怎么就不能像婧儿一样乖巧懂事……”
一枝梨花春带雨,美人落泪惹人怜,齐公揽了鲁姬后背,“莫要哭,你身体不好,禁不得哭。”
一番安慰后,齐公出了猗兰殿,宣人把姑布卿带到书房。
而这时鲁姬室内屏风后也走出来个人影,纤修明媚,色如春花。
“这下,你可满意了。”鲁姬漫不经心抹着脸上泪痕。
“多谢母亲。”谢婧笑了笑,“女儿不会辜负母亲的期望的。”
那边齐公接见姑布卿,各大氏族纷纷接到线报,立刻派眼线紧盯齐宫书房,唯恐姑布卿会说出这冤案指的就是谢涵谋逆一案这种话。让他们松口气的是,对方只淡淡道:
“我是一个术士。”
齐公耐下性子,“寡人知道,先生是天下间最有名的术士。”
“我只会算卦和看面相。
齐公:“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天骄。”
姑布卿:“所以一案是否为冤,齐君不应该问我,而应该付有司。”
齐公:“……”
姑布卿起身,“抱歉不能为齐公分忧,某要回刑狱署了。”
哪怕被噎了好大一口,齐公也不会再让对方继续蹲牢,“姑布先生不必再回去,先前是我们错怪你了。”
“一切还没有应验,只是一个开头,哪里能知道是否错怪,我还是先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