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是美强惨[快穿]+番外(157)
薛海:“臣在。”
“据说死士都会在牙齿里藏药,替朕将他的下巴卸了,”微妙地停顿两秒,唇红似血的少年帝王回头,背着顾琮,对上裴一的眼睛,眸中尽是恶劣的笑,“不过朕猜,他现在大概是舍不得死的。”
这无疑是一句刺耳至极的讥讽。
偏裴一无法反驳。
死死压抑的黑暗面被三言两语轻易煽动,什么安危,什么大业,现在、立刻、马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主子,想要一个证明。
证明自己没有被傻乎乎地当猴子耍。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心里最坏的预感应了验,夜色渐退,天边泛起鱼肚白,裴一依旧未等到席瑾瑜承诺的援兵,更未等到来救自己的心上人。
手脚被捆,他就躺在行宫的柴房里,像个残破的麻袋,门似是坏了,虚掩着,前后皆有禁军看守,来往的宫婢许是听说了什么,每每路过,都免不了驻足,窃窃地议论几句:
“什么礼部尚书的养子,原来是个刺客。”
“怕是从进宫起就没安好心。”
“亏得陛下英明,才没有被贼人骗了去。”
“呸呸呸,真是晦气,我竟还信了他为情所伤的憔悴样,行了许多方便。”
与此同时,山下的席瑾瑜正眉头紧锁。
虽说在放裴一去刺杀暴君时,就已将对方当成了弃子,但终究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暗卫,再如何,也要比旁人多些情分。
“既已失手,殿下又何必多惦念,”同样瞧见了昨夜高高燃起的烟花,安王府的谋士温声劝谏,“山上未有骚动传来,暴君定是诈死。”
“星象显示,今晚行宫必定落雨,此等要紧时刻,殿下万不能被儿女情长所扰。”
“更何况此行还需薛统领里应外合,您与裴一……”
“够了。”沉着脸,席瑾瑜打断谋士的话,数年大业与裴一,孰轻孰重,他当然清楚。
只不过稍稍有些可惜罢了。
等攻进行宫,若裴一还活着,他定会好好补偿对方。
“上下山的路仅有两条,天黑后派一队兵马,挡住所有来援的可能,”早早将行宫附近的地形摸个分明,席瑾瑜冷声,“无论今夜落雨与否,除开自己人,行宫里的活口……”
“杀无赦。”
以谋士为首,其余人皆躬身低低应了声喏。
“若真落了雨,善后时便泼油放一把火。”
难得的失态转瞬即逝,席瑾瑜嗓音温吞,嘴角甚至还带着抹春风般的浅笑:“对外便说本王那好堂弟又发了疯,将自己和行宫都烧了个干净。”
“荒诞滑稽……很适合暴君的死法。”
“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1101:是你个头。
第81章
“哗啦啦——”
晚风轻拂, 山里下了席冶入住行宫以来的第一场雨。
大致推算下原著里的时日,也是该到「反派」退场死亡的节点,堪称强制地,他已有好转的头突然剧烈疼痛起来, 像被斧子劈开, 又像被电钻凿过,却偏偏吊着口气, 让人保持着清醒。
顾琮率先发现了小皇帝的不对劲, 稍稍用了些力,掰开对方掐进掌心的指尖:“陛下?”
今夜有雨, 安王必会强攻,行宫内看似平静如常,实则许多禁军侍卫都换上了太监服, 只等席瑾瑜上山,瓮中捉鳖, 逮个现形。
“等会儿离朕远些。”清楚这场雨绝对是世界意识在偏帮主角,席冶果断放弃会让自己思维模糊的镇定剂, 话说得冷硬, 手却一直贪图着那点比他更高的温度,握得死紧。
“远?”
仅剩他们两人的屋子里, 顾琮低低:“除了陛下身边, 臣还能到哪去?”
小皇帝平日居住的院落,绝对是今晚最危险之地,依旧由薛海住在其中,时不时摔些东西演戏。
以至于这间顾琮早年住过的下人房, 周遭竟格外安静。
“算算脚程, 宁威应该恰好在行宫附近。”
明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明明心里想着、死也要让对方死在自己身边,席冶的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将早早替男人留好的退路说了出来:“若真有什么万一,此处靠近珍兽苑,你便往山下跑,一路向北,总会遇到救星。”
经历过太多同样的桥段,除了顾琮,他不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任何人,亦不会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饶是有八成的把握能策反薛海,他也需要另一道保险。
——自己是反派,顾琮却不是,逻辑合理,对方便能活下来。
“没有万一,”安抚般地与小皇帝十指相扣,顾琮斩钉截铁,“陛下已然做到了最好,席瑾瑜自负轻敌,绝无胜算。”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远远地,夜色中传来了金属撞击的脆响,哪怕隔着淅淅沥沥的雨,仍显得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