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像蔡何轩,七分像女皇。艳丽的容貌搁在一个男子的脸上,若作风板正倒不会显得过于女气。只是他举止阴柔,十足别扭。
徐浩然觊觎这几个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已久,碍于身份,没敢下手。
平常想见一见这几人,是很难的。如今这一凑巧,就撞到了几人聚会。他细细看了浪子雅姿的肖明镜,转头又打量又冷又傲的方信尤,心里暗骂徐皎然不识时务。若非着急追她,他当真要留下好好玩乐一番。
最难消受美人恩,但天下最醉人的,也是美人恩。
徐浩然心中可惜,眼睛却粘在方信尤健硕的胸口,流连不去。
方信尤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发毛,身子偏了偏,低下头。他这样隐隐拒绝的姿态,叫被美色砸昏头的徐浩然顿时清醒了点。
拄着唇干咳了一下,徐浩然道:“尔等可见着一女子,桃花眼……”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徐浩然堪堪回忆起徐皎然的体态特征。太久没见过,他有些不确定徐皎然模样变了没有。夜里黑,他刚才又没仔细辨认。如今想半天,实在记不起有什么显著特征。
不清不楚的问话,在场之人你看我我看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屋中宽敞,除了飘舞的帷幔,一眼便可尽入眼底。
视线从肖明镜方信尤身上收回,徐浩然勉强收敛心神,正事要紧。他手一挥,身后一小队人冲出来。
黑衣人大部分是青蝠的暗卫,满身煞气,一站出来便立即骇住了场面。公子哥儿们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吓得小俊脸煞白。更别提姑娘们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黑衣人走进席中,拉起公子哥儿身边伺候的女人胳膊,一个个地查脸。
须臾,摇头:“没有。”
徐浩然眉头皱起来,朗声问道:“今夜可有可疑女子来过?”
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哪儿分得出谁可疑。伺候的姑娘们自从肖明镜叫出‘太子殿下’四个字,脑中便一片空白,吓得神魂不属。倒有一两个还清明的,可大人物聚集的时候,哪有她们插话的地儿?
一时间,无人说话。
徐浩然转了一圈,指着其中谢颐之空出来的位子问:“这是谁的?”
一个黄衣公子站出来,行了个礼,有些谄媚地回:“谢三公子的,他看对眼了一个,抱进厢房了。那姑娘瞧着,美得不似真人。”
后一句话一落地,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凛。
都是聪明人,这一提,大家都知道有猫腻。一个人站出来,其他人心也浮动了。方家谢家势大又如何,抵不过皇室显贵。今日在太子面前露一下脸,帮了,大善。没帮到,也亏不了什么。
“谢三啊……”
然而徐浩然根本没注意到他话里的意思,只听了前一句,只听到了谢颐之。
说起这谢颐之,徐浩然砸了咂嘴。
君子如兰,美姿容,雅仪态,任谁都有那么点想头的。说来起初与那短命鬼小妹起争执,还是起因于这谢颐之。他两不愧是亲兄妹,徐皎然一倒,就都对这个如玉公子起了心思。
不过他对谢三就好了那点美色,不像徐安然那废物,还入了心。吃不上嘴,碍于身份也不敢过分,时间久了便不了了之了:“他哪间厢房?”
这话一出,方信尤面色顿时一紧。
“殿下此时去,怕是有些不妥。”
他站出来,先是一笑,狭长的凤眸闪着男人都懂的幽光,“谢三毕竟血气方刚,此时怕是正在兴头上呢。若就这么冲过去,撞见什么不雅的场面污了殿下的眼睛,当真是罪过。”
“四公子费心了。”
徐浩然视线在他脸上一转,笑了下,眼中闪了一丝挑.逗。
方信尤眉头一跳,低下头:“……”
肖明镜估摸着也猜出方才那女子,就是徐浩然追的人了。他抚了抚胸口衣襟,冷冷地哼笑了下。肖家作为大周的异姓王,自来忠于大周,并非徐姓皇室。徐浩然与他,还并不是主子。
他出于自身好恶,小王爷十分没压力地就站在了好友方信尤这边。不论那女子是匪徒还是奸细,比起这断袖太子,他宁愿帮匪徒。
“确实未曾见到,”他开口,帮腔道,“殿下不若去别处搜搜。我等在此饮酒作乐,还真未曾见过什么可疑女子。不知出了何事儿?”
“今夜孤在宫中遇刺,那歹徒为实难缠,见势不妙,便盗走了孤手中重要的物件儿逃窜而出。”他拖着阴阳怪气的语调,回头与肖明镜解释道,“孤若不能亲手将她处死,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肖明镜点点头,“原来如此,殿下受惊了。”
徐浩然眉头皱了皱,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