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儿上的小夫郎+番外(139)
到了正午,日头起来了,这几日虽然不算热,但爬上爬下忙活了一晌午,每个人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赵景的娘亲赵大娘穿着围兜在厨房往外探头,一声「饭好了,把桌子架起来吧」,院子里休息的汉子们便赶紧起身,架桌子搬凳子,热热闹闹地准备开饭。
人太多,屋子里装不下,挤着也闷得很,便商量着在院子里吃。
严鹤仪与顾大妈两家之间有棵老槐树,枝叶正繁茂着,正好给院子里送了一片树荫,够两桌人吃饭。
午后还有活没干完,也就没喝酒,只一大盆的梅子汤,敞开了肚皮喝。
饭菜是赵大娘、狗娃的娘,还有牛二家夫郎一起忙活的,几个人都是村里做饭的好手,虽食材都是后院菜园子里摘的,或是各家七七八八拿来的,没什么贵重稀罕的东西,但都做出了极好的滋味。
自从上回被村里人「整治」了一番之后,周屠户也不耍横了,提溜着半扇排骨,去周子渔家给周婶道了歉,也把占的村里的枇杷林还了回来。
一大早,严鹤仪就去那里买来一大块猪肉,按照元溪这个吃东西行家的说法,搁点儿老豆腐嫩菜心儿,再抓一把细长条的地瓜粉,在锅里一起炖了,每人盛上一碗,别提有多香了。
严鹤仪举着一碗梅子汤,说了几句「感谢各位乡亲前来帮忙」之类的话,便一起坐下来吃饭了。
几个小孩儿吃饭不老实,周婶在旁边用石头和木板架了个简单的「桌子」,把他们都「发配」到那里去了。
牛二家夫郎是个寡言少语的,村里人都叫他「盛哥儿」或是「阿盛」,吃饭的时候一直跑进跑出的,不是给这个添菜,就是给那个加饭。
周婶见他从厨房里出来,赶紧拽住他的袖子,把他摁在了凳子上:“盛哥儿,快别忙活了,谁要加饭就自己盛去,你快坐下来吃。”
说这话时,眼神就瞥着自家相公,吓得周叔赶紧低下了头。
这也不怪周叔,盛哥儿执意要给他盛饭,他也不好拒绝。
牛二心疼自家夫郎,默默把自个儿碗里的猪肉片都夹给了盛哥儿,盛哥儿转过头去,悄悄同牛二对视一眼,便开始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肉。
各自碗里的饭都见了底,桌上的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几个人把碗碟筷子收拾好堆在井边,顾大妈和周婶她们洗碗,汉子们把桌凳都折了起来,又把从顾大妈家借的那张大桌子送了回去。
盛哥儿则拿了个竹扫帚,把方才吃饭的地方扫了一遍。
他同牛二成亲才不到一年,虽然不跟元溪似的,对着严鹤仪腻腻歪歪,但跟相公也是很亲密的,总默默跟在他旁边。
收拾完之后,大家在院子里歇脚,元溪不在,大家话里调侃得最多的便是他俩,周婶更是对盛哥儿喜欢得不得了,直说牛二有福气。
盛哥儿被人一夸,脸上就飞红,悄悄捏了捏牛二的袖子,牛二只知道傻笑,一口牙露得整整齐齐。
“元溪怎么还不回来?”周婶看了看天,对着严鹤仪打趣道,“不会是逃婚了吧?”
赵大娘虚虚地拍了拍周婶的手:“难不成是被我家小景拐跑了?”
“他敢?”周婶笑着说道,“有我家子渔还不够?”
赵大娘一听见周子渔的名字,眼睛弯得更深了:“是是是,他若是敢瞧一眼别的哥儿,我拿着扫帚把他赶到兰溪里去。”
“对了,亲家母,”赵大娘拉着周婶的手,“等严先生的亲事成了,是不是该张罗张罗这俩孩子的了?”
“那是自然,”周婶自从知道周子渔同赵景在一处,简直是不能再满意了,早早的就跟赵大娘叫起了亲家母,“啊呀,又有的忙喽。”
赵大娘点了点头:“是啊,也不知道这俩孩子愿意在哪边儿过,还是给他们另置办一处屋子?”
“这倒是还没问,”周婶头上的布巾松了,她又解下来重新系,“都依他们的意思,若是想单独住,我家在桥边不是还有间屋子闲着么,重新修一修,给他俩住也够用。”
“行,还是先问过他俩的意思吧。”赵大娘又抬头看了看,“怎么还不回来?”
话音未落,院门口蹲在地上玩井字棋的几个孩子就叫唤了起来,一窝蜂地迎了出去。
赵景赶着牛二的牛车到了门口,喝进去一碗周婶端给他的梅子汤,元溪跟周子渔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车上放的是严鹤仪同赵景定做的大木床,赵景在木匠铺子里把零件都做好,今晨借了牛二的牛车,去镇上把这些取了过来。
牛车上没位子了,而且也怕累坏牛二家的牛,元溪同周子渔便跟在旁边跑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