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没有她补充说明,赵静宁的脸色都已经煞白了,一颗心冰凉冰凉的。
怎么会这样?外面怎么会在责骂爹爹,赵静月一个孤女能嫁给刘家宗子,哪怕是作妾,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了,难不成还委屈她了?这事怎么就站不住脚了?
她气得胸口起伏,心里又慌又急,却意外地没有往日心情稍微激动一些就心悸头晕呼吸不畅的症状。
她抓住陈妈妈的手:“妈妈这可怎么办?”
陈妈妈也不了解赵家现在的情况,只以为事情还不严重,她权威赵静宁安心,说叫赵静月进门这事恐怕不成了,不如说姑爷想要纳的是赵家庶女,是旁人把话传错了。”
赵静月的嫡女孤女身份确实比较棘手。
赵静宁道:“可那些卑贱庶女怎么配得上夫君?让我认别人生的孩子已经够膈应了,若是换做那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以后我脸上也没光啊!”
想想以后叫她母亲、继承刘家的人是个庶女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已经可以想象这件事她人生污点了。
陈妈妈叹口气,姑娘就是太追求完美了,这世上哪有样样美满的事?
赵静宁还在这纠结,却不知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已经满头包了,刘瑞林被长辈叫过去一通训斥,好不容易面红耳赤地挨完训,他匆匆进了后院,那面沉如水的模样将赵静宁吓得不轻。
看到爱妻刘瑞林脸色缓了缓,但还是有些恼怒:“三堂妹不愿意入刘府,你为什么不说,我若知道三堂妹是不愿意的,就不会应下这事,也不至于现在收不了场!”
赵静宁一愣:“三妹妹不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她是愿意的啊!”
刘瑞林:“那她怎会回去就病倒了?如今病得连床都起不来了。”
赵静宁茫然:“她病倒了?可这人吃五谷,哪能不得病,与她愿不愿意有什么关系?”
刘瑞林有些头疼,他这妻子这些年病好好坏坏,他就不叫她烦心别的事,以至于刚嫁进来时那么精明爽利的一个人,越发天真了起来。刘瑞林爱她这份天真纯稚,可是这时候却觉得有些心烦起来了。
他耐着性子说:“现在她自己愿不愿意已经不要紧了,要紧的是外面传的都是她因为不愿意而病倒,纳妾这事便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赵静宁一喜,但又忧虑,没有赵静月也有别人,只要自己不能生,总要有别的女人来生。
她小心试探道:“我未出阁的妹妹还有好几位,你……”
刘瑞林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我说了,这事暂且不要提,便是以后要纳,也断不能是赵家女了。”
赵静宁一惊:“夫君这是何意?”
不纳赵家女要纳谁?赵静月也好,赵家其他女子也好,她们生的孩子勉强与她有一丝血亲,若是换了他姓,生下来的孩子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将来又怎么可能孝顺她?
刘瑞林一滞,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他看了眼陈妈妈,“陈妈妈你先下去,我有话与夫人说。”
陈妈妈哪愿离开,赵静宁看刘瑞林面色严厉,心中惴惴不安,不敢忤逆她,让陈妈妈先下去,陈妈妈只得照做。
陈妈妈一走,刘瑞林便对赵静宁说:“阿宁,你速速回娘家一趟,就说刘家本无纳妾之意,只是你与岳母私底下如此商议了一番,却不知被那个奴才多嘴传了出去。”
赵静宁不敢置信,这、这让她把事情都揽到自己头上,彻底撇清刘家?
不是他们刘家为子嗣着急,不是婆母三番四次暗示,她能把主意打到赵静月身上?
刘瑞林有些不敢与妻子对视,心里有些愧疚,但想到长辈的话,他又坚定起来,他的名声都快被带累了,要是不赶紧处理了,一个觊觎妻妹,强逼为妾的污名就要落到他头上了。
他柔声与赵静宁一番解释,这事若只是赵静宁自己的主意,就是件小事,而若把刘家牵扯进来,就难看了。末了他若有所指道:“阿宁,这事本该只有刘赵二家某些人知道,如今一夜之间却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还多是对岳父不利的言论,是不是赵家有人与岳父不和?”
赵静宁心里一惊,父亲族长之位不稳已久,族中人对他多有不服,这她是知道的,难道这次是赵家某些人借题发挥,想要彻底坏了父亲的名声,逼他让出族长之位?
她心绪烦乱,如果真是这样,父亲这次恐怕险了,她能依靠的只有丈夫,只有刘家了。
……
荣亚这次一病又病了两天,中间醒来过,问了黄杏一些事,知道外面全是攻讦赵昌业的言论,她就明白这是老太君以及赵家的某些人是要往死里整赵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