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妇人抖着手指着那个女人,看着她一步步靠近自己,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想见燕王,是打算跟他密谋夺了这江山吗?”沈代禾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是要谋权篡位吗”
“那不可能。”她陡然拨高了声音,直身站好,“您若再不知好歹,儿臣不介意给后宫多添一缕冤魂。”
“如此心狠手辣,你不配为一国之母。”老妇人倏然手揪住她的大衫,她的神情,悲愤羞怒,恨不得撕了眼前的人。
“放肆,还不放手。”内侍尖叫,一干众人立刻上前扯开老妇人,将她推到在地。
沈代禾看着她跌倒在地,她发髻微松,累丝嵌宝石金凤簪因为碰撞跌落在地,她蹲下伸出手紧紧的擒着老妇人的下颌,盈盈一笑:“儿臣配不配,现在可不是这朱家说了算。”
她放开她,起身踱步离开,朝内侍喊道:“封宫吧。”
她的声音平静却添凛冽,内侍忙应声随后,一行人缓缓迈步离开。
老妇人瞪大双眼,看着沈代禾渐至渐远的背影,满眸惊恐。
第38章 有孕
姜府, 深深庭院,翠绿繁茂成阴,娇媚繁花争放, 仆妇匆匆而过的脚步, 惊起院里采花的蝴蝶翩翩起舞,屋内, 殷红的血水一盆又一盆的跟着往外倒,腥味渐渐散开。
“怎么就止不住这血呢, 这样孩子还能保得住吗?”站在床边上的妇人看着诊脉的大夫焦急的问道, 许是那些血水太过骇人, 她面上带了些惊慌。
她身边站着两个人,是姜府二房长子媳妇姜杨氏和方锦娴,面色亦是焦虑, 担心,方家在京城有自己的府宅,但方锦娴自进京起就住在姜府,本来闺阁女子是不应该见这场面的, 但是躺在床上的那人是她的嫡亲姐姐。
那大夫慢慢收了诊脉的手站起身,转身对妇人作揖道:“少夫人的脉案实在是匪夷所思,之前开了安胎药吃了也不见效, 如今止血药也止不住这血崩,恕在下无能为力,夫人您另请高明吧。”
“周太医,你再看看, 再看看……”妇人有些着急,就要抓着那大夫的手。
“夫人。”周太医巧妙的避开给她的手给她行礼,“这少夫人的表面症状确实是有孕无疑,从今天的脉像来看却好像并不是有孕。”
早前记录,闭经四个月有余,腹部隆起,害喜,早前脉滑像,这必定是有孕无疑,为何到了今日,这脉像就变得这么奇怪,周敬春神色变得恍惚,难道是以前自己诊错了?
“这不会吧?”姜杨氏叫道,“这原来可是好几个太夫确诊过的,定是喜脉无疑,怎么可能不是有孕。”姜杨氏以前有孕,也是让那些太夫看过诊的,定是错不了的。
“什么不是有孕,这害喜,这肚子,这原来的脉像不都说了是有孕吗?怎么今天就不是有孕了?”妇人有些恼怒,前日被一个黄毛丫头说也就算了,你一个太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们还会用假孕来哄自己开心不成。
“就是,周太医你话可别乱说。”姜杨氏压着心底的讶异说道。
“在下只是按这为脉像来看,一时也说不准,要不夫人叫盛大夫来看看?”周敬春面上有些难堪,他道不出为什么会这样,便提议道。
盛大夫是济春堂的坐堂太夫,很早前曾在太医院任职,因为性子怪异与其他人格格不入,这才辞了官自己开了医馆,而济春堂与姜府的距离不也不远。
“不管怎么说,先把这血给止了吧。”妇人面色不虞道,“再这样下去,人没病血也得流干了。”
“是,在下这就止血。”周敬春转身按着方才所诊断的脉,分别在膈俞、肝俞、三阴交处施针,留针一刻钟。
事毕,他起身对三人道:“少夫人的这种情况,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大夫提过这样的异议?”
不知道为什么,周敬春问这话的时候,方锦娴就想到了前日在姑母跟前打报告的那两个丫鬟,她们口中提到在偏厅里乱嚼根子的小娘子,应该就是被她那表姐晾在一边的陈府四娘吧。
“没有。”妇人不耐烦道,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进的太医院,连这病都不会治,就光挺着太医的头衔混个俸禄。
“这……”周敬春噎住,方才不是有孕那话已经脱口而出,现眼下又没人提出异议,自己算是彻底得罪了姜府,“是在下医术不精,一时也不解释不清少夫人为何腹痛流血不止。”他尴尬道。
姜杨氏低着头眼睛咕噜直转,长房这次有孕倒也奇怪,按理说流了这么多血,孩子早应该没了,但是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肚子还这么大?
“姑母。”床上的少妇轻唤一声,连着十几日的腹痛消散了她往日精神,散乱的发髻随意贴在苍白的脸上,她抿着唇微微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