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瑜一身银色盔甲,策马驰行,一语不发,闪亮的头盔更是遮了半张脸更添威仪。
步兵们手上拿着盾牌和长矛,只是却将盾牌背面死死压在身上,不留一丝空隙让人窥视。
峡谷两边的焚越精兵在草丛中探出头来,仔细看去,除了周围的框架兵,里面的带着盾牌的步兵都是成梅花形错落而战,步兵竟然没有盾牌?焚越士兵不由好笑,难道玄国穷的连士兵的盾牌也买不起了?
被项瑜引去了所有注意力的焚越士兵们,无人注意到玄军队伍越拉越长,甚至长到尚还看不见作为主力的骑兵。
他们更加不会知道在军队末端中的一辆马车之内,一灰衣男子轻轻握住身边黑衣男子的手道:“会成功么?”
男人睁开的双目不见光彩,却笑得云淡风轻:“只有天知道了…”
俄而秋风大起,战旗猎猎作响。一时间,峡谷内飞沙走石,杀气激荡。
西天云散,霞光如血如火,斜刺而来。
先头步兵列阵完全步入峡谷之中,领兵而入的御北将军自然也在其中。
高勇浓眉一扬,手势一起。
身后士兵吹起号角,呜呜之声震动在长长的峡谷之中,冲天的喊杀声立即响起,峡谷两侧的草丛中登时涌出黑压压的精兵,高亢的喊声震天动地!
玄军错愕一瞬,随即又恢复镇定,挥舞着手中长矛和盾抵挡从四面滚落的石块。
高勇轻蔑的一笑,高声传令道:“弓箭队准备!放箭!射死项瑜者重重有赏!”
“是!杀啊!”
话音未落,漆黑的箭矢如阵雨急下,冲向玄军步兵,“嗖嗖”划破衣料之声不绝于耳。
只见漫天箭雨之中,那御北将军身中数箭,竟然颓然摔下马去,立即葬身乱蹄之下。
高勇大喜过望,焚越精兵亦是士气高昂,没想到名动一时的战神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一线天!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焚越将领扬手朗声道:“将士们!冲啊!全歼敌人!”
那中年谋士却注意到,玄军竟然没有因主帅战死而方寸大乱,反而依旧保持着阵型有序前行,而且,虽说焚越军队占尽天时地利,但如此轻易地杀死项瑜还是叫人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这些话他知道就是跟虎将据高勇说,他也是不会理会自己的,还会触犯了逆鳞,于是他沉默下来,然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让他后悔终生自己这时的明哲保身。
就在这对玄军不利到极点的情形之下,先头步兵中没有盾牌的士兵忽然半蹲下,而其他则是高高举起盾牌,以反面向上,霎时,峡谷中一片亮光闪烁。
焚越士兵一愣,下意识举手挡住双眼,再睁开的时候,愕然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
残霞的光芒在山谷中被反射的乱窜,整片方阵的盾牌反面竟然被嵌上了镜子!
宽大的盾牌一个接着一个连成了一面巨大的镜子,焚越士兵眼望过去,刀剑所指的赫然竟是在镜中的自己和同伴!
就在这令人手足无措的时候,在盾牌连接的空隙之中,冷不防“嗖嗖”刺出点点星芒。
那是箭矢,正是焚越军队方才射过去的箭矢!
不同的是,原本漆黑的箭头之上竟在极短的时间内绑上了火药,这些步兵不是弓箭手,并不需要多大的准头,只要火箭射入两旁谷崖之上,便立即发出了不小的爆炸声。
这些火药分量极小杀伤力不大,但使两旁草丛燃上火绝对绰绰有余。
不到片刻,噼里啪啦的燃爆声混着敌军的惨叫响彻云霄。
焚越军中大乱,这附近除了小渔村的河哪里还有水来灭火?
不少受伤的士兵不慎滚落山谷,立即尸骨全无。
如血残阳映照之下,看到的是盾牌镜中的自己和同伴渐渐被大火吞噬,焚越将士身处如此悲惨境地哪里顾得上什么军令,纷纷往谷下冲来,妄图杀出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谷中玄军步兵突然收起盾牌,中间士兵纷纷退到两旁,将盾牌叠成铜墙铁壁,而中间竟像是为焚越让出一条路来。
带领众人冲下谷来的高勇一见这阵势暗道不好,绝对有诈!可还哪里顾得了这些?
他心中气恼,但就算明知有诈,也不得不往下跳了。
——后路早已被截断!
到底是焚越军队中的精兵,高勇奋力组织军队不至溃散,边往后方撤退,边高声喊道:“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来!项瑜已死!冲啊!”高勇此时早已怀疑项瑜是否炸死,但为安定军心,也不得不如此了。
“轰隆隆——”蓦然峡谷中一阵地动天摇,仿佛地震一般,后方隐隐传出呐喊和马蹄嘶鸣。
“糟了!是玄军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