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顾昀寒同沈琳和沈陶两姐妹之间的诸多不对路,料想这些贵女也是分群的。
沈琳这里也聚了不少人。
有的真是平日里关系亲近的闺中蜜友,有的也是一心存了攀附心思,寻思着如何找话接。沈琳是侯府嫡女,是定安侯和侯夫人,自然懂得如何拿捏,沈陶就不然。
有些说着牛头不对马嘴话的人靠拢,她就浑身不舒服。
眼中免不了轻蔑一笑。
来的时候母亲有交待,此次来给将军夫人贺寿,侯夫人是要给她说亲的,要她注意些性子,不要同旁的姑娘落口舌,被来给将军夫人贺寿的夫人们听了去。
不然她早就听不下去。
还好这些人只是围着沈琳,她就拉着孟云卿和沈妍吃茶。
倒是沈楠和沈瑜两姐妹最为轻松。
两人都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说亲还尚早了些。虽是庶女出身,但自家姐姐就是定安侯的宝贝女儿,旁人也不敢怠慢,自然也不需要去攀附哪家门楣,便结伴寻了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们吃糖玩耍逛花园去了。
“这位就是表姑娘?”身侧有人问起,孟云卿才回过神来。
开口的是梅国舅家的千金,梅嘉言。
梅国舅是梅贵妃的父亲,在朝中没有官职,梅嘉言的伯父却是江南几省的巡抚,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
梅嘉言的伯父膝下只有儿子,没有女儿,就待她如亲生。
梅嘉言姐姐是梅贵妃,她便也京中也是极出名的贵女,只是从小身子孱弱,很少出门。常走动的世家小姐里,数来也就沈琳和旁的几个,梅嘉言就也同沈琳坐在一处。
她同沈琳关系亲近,又带了几分病弱的缘故,总让人觉得亲善。
“云卿前些日子才来京中。”沈琳应声。
孟云卿便巡礼出声:“梅小姐。”
“云卿看着小,应是云卿妹妹吧。”她的声音温柔,如小河淌水一般。
孟云卿点头,“过了九月就满十四。”
“那确实是妹妹。”梅嘉言莞尔,又朝沈琳道,“你日后多带云卿妹妹来梅府找我玩。”
她身体不好,梅国舅很让她出门,便是姐妹间的聚会她都少有出现,只盼着沈琳她们能来府中。
沈琳就笑,“要请你自己请就是,可不带这么拐着弯让我带的。”
梅嘉言难得笑出脸上两个酒窝,“来,请你们都来,沈琳妹妹,沈陶妹妹,云卿妹妹,沈妍妹妹,你们都来。”
“那便说好的。”沈陶也应声,“赶明儿我们姐妹几人一道组团去梅国舅府上吃好吃的。”
“来来来,我自然是欢迎的。”梅嘉言就很高兴,沈陶便和她煞有其事商量起时间来。
孟云卿就也跟着笑起来。
许是方才的水饮得有些急,沈妍让小婵去询问了一声,待得小婵回来,沈妍就而后起身。孟云卿正好也有意思,便起身同沈妍一道。
将军府的花园很大,若不是小婵先前去探路,怕是要转上好些时候。
这一路上就遇到不少别的府邸姑娘。
孟云卿是生面孔,认识她的人很少。沈妍虽是定安侯府的庶女,但也随侯夫人出入过几次,算是面熟的。来往的贵女都微微一笑,算作招呼,毕竟来的多是高门邸户的嫡女,如此招呼已算客气,并没有亲切之人。
沈妍的存在感并不强,还有路过的几人,瞥了她一眼,便不做搭理,各自摇着画扇各自说着自己的话。
走出去好远,还能听到声音:“刚才那是哪个府上的小姐,早前似乎没见过?”
“不知道呢,同她一处的貌似是定安侯府的庶女,叫沈什么来着……反正在一处的,也应当是哪个府邸的庶女吧,在意她们做什么?”
……
孟云卿确实不在意。
沈妍脸上却火烧似的红。
她是侯府的庶女,在家中就觉时常抬不起头来,尤其是面对二夫人和沈陶的时候。
每每外出,都觉得松口气,但接触的都是京中贵女,松口气之余,又觉自惭形秽。
可她的生母是赵姨娘,纵使她是定安侯府二房的小姐又如何?
一样遭人看不起。
小婵就有些担心的扯了扯沈妍的衣袖,“四小姐……”
她敛了情绪,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让小婵担心。
“在意她们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分明是方才那人的一席话,被孟云卿说出,却有了旁的意味,“锦绣韶华,流年似水,有何好羡慕她人的?你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再毒也不过尔耳罢了,更何况,只是一个旁人。”
沈妍微微楞住。
孟云卿是侯府的表姑娘,她接触的却并不多。只觉得她平日里温和有礼,话也少,是个表面上同何人都能过得去,却应当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