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黑月光重生了(5)
房门外,一个与她年纪相仿、小脸圆圆、唇红齿白的小坤道,正着急的直跺脚。
“念心,你今日也太慢了,贵人的马车已经停在道观门口,想必要等急了,若贵人怪罪下来,可怎么办是好,咱们快走吧。”
说罢,她拉起谢容姝的手,匆匆往观外走去。
“你今天怎么又把自己扮成这副鬼样子,若教师父知道,仔细她老人家回来罚你。”
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和念真久违的念叨声,让谢容姝红了眼眶。
她与念真从小一起长大,犹如亲生姊妹,前世她没能救念真逃离那场祸事,一直悔恨在心。
如今重来一世,她定要保护好念真。
“师父……不会罚我了。”
谢容姝想起前世,妙玄女冠此番外出云游后不知所踪,再也没有回来过,杏眸微黯。
她反握住念真的手,轻捏了捏念真的手心,温声道:“刚下过雨,路上湿滑,师兄且走慢点。忠毅侯府夫人最是心善,定然不会怪罪咱们。她跟前的人做事也极妥帖,今日必是算好时辰提前来请,咱们不会迟的。”
“你都没见过忠毅侯夫人,又怎知她不会怪罪?”
念真嘴上这么说,到底还是习惯相信谢容姝的话,放慢脚步,絮絮念叨着:“不过我可只剩下这双鞋了,若是被雨水打湿弄脏,去长兴侯府上没得丢了贵人的面子,到时说不定香火钱就少了。你说的对,慢点,咱们慢点,不急,不急……”
两人走到观外,忠毅侯府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见她们出来,一个身穿素服的丫鬟迎上来,朝她们见礼:“婢子春雀,是夫人跟前服侍的,两位道长请上车,夫人已经在路上了。”
春雀神色恭谨有礼,即便等了些时候,也没有丝毫不耐,令念真紧张的情绪终于稍稍舒缓一些。
车里早已备上了手炉、糕点和茶水,细节之处皆见体贴。
“忠毅侯夫人当真是个心善之人,难怪在这京城的众多贵人里,她最得师父称赞,只是可惜……”
谢容姝紧了紧手里的暖炉,垂眸掩下眼底的哀色。
舅母膝下一儿一女。
小儿子便是她的表哥姜砚。
大女儿名唤姜娴,三年前嫁给长兴侯次子王晋源,刚过门,王晋源就被封作世子,姜娴便是世子夫人。
王晋源娶了姜娴,本是京城人人羡慕的贵门联姻。
然而此番——
谢容姝和念真却是要随舅母顾氏一道,去长兴侯府给新丧的世子夫人姜娴超度亡魂。
“今日可不比往常,就算忠毅侯夫人再心善,你也要警醒些,不该看的莫看,师父没在,忠毅侯府和长兴侯府咱们一个也惹不起,知道吗?”念真看着谢容姝,不放心叮嘱道。
念真与谢容姝一同长大,自然知道谢容姝的能力。
谢容姝不欲她过分担心,点头应下:“师兄放心,我省得。”
世子夫人新丧,长兴侯府是世子夫人的婆家,这超度法事,该由他们全权料理才是。
可如今作为娘家的忠毅侯府,却专门请道长去长兴侯府做法事……
这哪是做法事,这是要打长兴侯府的脸面。
寻常道观都不敢接这种得罪贵人的差事,唯有她们白云观,为了生计,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上一世,谢容姝起初并不知道忠毅侯府是她外祖家,只跟着念真尽职尽责给姜娴做超度法事。
即便这样,她们二人也卷入了那场祸事之中。
如今重来一世,谢容姝倒想好好查查,姜娴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姐,年纪轻轻却暴毙身亡,究竟有何隐情。
马车走的又稳又快,不一会儿就在长兴侯府门前停下来。
谢容姝和念真在马车上等了会儿,被春雀带进长兴侯府。
因姜娴是天亮才咽的气,长兴侯府上灵堂还未准备停当,姜娴的尸身,仍停在她的卧房里。
谢容姝与念真跟在春雀身后进了卧房,忠毅侯夫人顾氏正扑在自家女儿的尸身上痛哭。
“娴儿……娴儿……你怎忍心抛下阿娘就这么去了啊……是娘没有照顾好你。”
人生最痛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眼前哭得摧心摧肝的人,是前世对自己视如己出的舅母。
谢容姝一看见舅母熟悉的背影,眼泪霎时盈满眼眶。
她不敢让人看见自己的异样,忙低下头,拼力眨掉想要往外涌出的泪水。
可她的心底终是因舅母愈发凄凉的哭声,一阵阵揪紧生疼,即便垂着头,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往下落。
好在,长兴侯夫人赵氏,见顾氏这样伤心,带着家中女眷上前又是劝,又是陪着哭,卧房里真哭的、假哭的,早已哭作一团,没有人在意谢容姝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