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玩转下克上系统[快穿](69)
他于人情世故并不很通,伪装投诚已是极限,旁的曲意逢迎便做不来,是以三年下来还是个小千夫长,未能取得钱弼忠的信任,否则钱弼忠也难活到胁迫卫寒阅的那日。
卫寒阅见他如锯嘴葫芦一般不肯再言,愈发被吊足胃口,决意明日亲自前往,看看卫辘轳究竟如何故弄玄虚。
午时日头暖融融的,卫寒阅裹着雀金裘便不觉寒冷,穆隐深听闻他要往粥棚去,生怕人多眼杂的有个好歹,当下便也随了来。
二人并不上前惊动百姓,只遥遥瞧着。
恰好有一老妪颤巍巍行至卫辘轳身前,男人给她盛了满满一碗,老妪未及道谢,便听卫辘轳发问道:“阿婆可知我姓甚名谁?”
老妪一头雾水地望向他:“……”
卫辘轳便豪迈一笑道:“我姓卫,卫令君的卫,名辘轳,沿的是令君故剑之名。”
他又补充道:“令君亲自为我取的。”
老妪扫视他几眼,直白道:“我听闻卫令君是位神仙样的人物,最是风雅秀逸,你这粗犷做派……也能同他相熟?”
卫辘轳忙道:“是我心慕令君,他不过好心赐名罢了……只是我仍是独一份的。”
倒很沾沾自喜。
接下来但凡在他跟前的,除却年轻男女外,老幼皆要受他这一番讲解。
幸而粥棚数目甚多,并无长龙可排,否则以他这罗唣程度只怕要被百姓群起而攻之。
“小娃娃,你可知我姓甚名谁?”
“老伯……你可知……”
卫寒阅:“……”
穆隐深:“……”
——
“阿阅,阿阅……”
卫寒阅上一刻仍在去岁冬看卫辘轳贫嘴,下一刻迷迷糊糊睁眼,却已是囹圄之中。
卫辘轳轻抚他微微汗湿的鬓发,面带忧色道:“我见你睡得不安稳,是否有哪里不适?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回国公府罢!”
一梦七载风云变幻,自然无法安稳。
他摇摇头问道:“穆隐深人呢?”
栏外守了一宿的穆隐深闻言忙答道:“我在呢。”
“你进来,”卫寒阅又转向卫辘轳,道,“饿,去为我熬一碗菱粉栗子粥,要稠稠的。”
穆隐深掀帘而入,见卫寒阅面色委实算不得好,连忙道:“我去传太医。”
卫寒阅阻止道:“我无事,只是乍然换了地方,尚未适应罢了。”
他望向穆隐深道:“你去北辰殿取张空圣旨来,盖上玉玺。”
——
依穆隐深的脚程,大理寺与北辰殿间往返一趟无论如何也不该花上两个时辰,卫寒阅便问其故,孰料穆隐深闻言颇是无可奈何地太息一声。
“你还问呢,自然是拜你卫令君所赐。”
卫寒阅益发不解,穆隐深一壁拿杨柳枝蘸了药为他揩齿,一面解释道:“百官都跪在立身门外为你请命,国子监的三百监生紧随其后,求我念在你既有功劳又有苦劳的份上从轻发落呢。”
卫寒阅:“……”
他含着药粉口齿不清道:“百官便罢,我不过去国子监授了一堂课,他们跑来凑什么热闹?”
穆隐深心道一堂课还不够么,自己可是一眼便栽了。
服侍他盥洗毕,穆隐深将明黄绫锦递给他,卫寒阅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谕卫寒阅:历览史书,悖逆不法实非罕见,然如汝之明火执仗,暴戾恣睢,曾有其人乎?朕建极绥猷,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倘如汝之恶行昭昭,而朕异法偏私,何以显彰法度,塞闭悠悠之口?纵许汝苟全性命,岂无腆见天地君亲师之心乎?念汝曾功在社稷,且免绞斩之苦,黜官削爵,押送大理寺,赐自裁于广隆元年秋,钦此。”
书罢,卫寒阅将圣旨一卷:“手谕已下,三法司卷宗你记得补。”
穆隐深面色惨淡、布满阴霾,他一把将圣旨夺过,又如同接了烫手山芋一般立即丢开,无所适从地与卫寒阅对视。
卫寒阅下巴向那卷孤零零倒在地上的圣旨扬了扬,命令道:“拾起来。”
穆隐深绷着脸将圣旨拾起。
“弄干净。”
穆隐深拍了拍上头沾上的浮尘。
“放下。”
穆隐深抿紧唇,死死攥住白玉轴。
卫寒阅蓦然垂首掩唇咳了两声,他身形委实单薄,咳嗽时便如同斜风细雨下枝头一朵瑟瑟的海棠,穆隐深赶忙奔上前,笨拙地轻抚他瘦削的脊背。
卫寒阅倚在穆隐深肩头,轻声道:“难受,我靠一会。”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非典型死囚(13)
“我从未爱过你。”
穆隐深见他眼尾剔薄的皮肤下洇出一点桃花色的晕红, 一时心都碎了,连忙将人从石床上挪到自己腿上坐着,焦急道:“这样靠着怎么行?我抱你回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