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
“可是他夜里睡觉不老实?”
“娘…”
明语羞恼,让娘再问下去,该不会连他们昨天的姿势都要问吧。谁说古代女子含蓄的,至少她娘就不是那种含蓄的人。
见女儿恼了,锦城公主也不好意思起来。
“行了,我不问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真要没什么事,就在家里多住几日,你祖母可是想你的紧。”
那边季元欻回到侯府,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寒气。他没有去后院,依旧坐在前院的书房里,手上拿着的,还是昨天看的那本书。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让燕执把人放进来。
进来的人是荔儿,枣红色的合襟裙腰身掐得纤细。手里端着一个食盘,盘子里放着一盅汤并汤匙等物。
恰到好处的恭敬,完美的表情。
“侯爷,这是厨房今日煨好的鸡汤,您尝一尝。”
“东西放下吧。”
“是。”
纤纤玉手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下人的手,摆放汤盅的动作得体好看,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来的美感。
摆好东西后,她恭敬地退下。
门被从外面关上,季元欻的眼神从书上移到桌子,定在那汤盅之上,慢慢眯起眼睛。
第81章 一梦
武安侯府的下人房中, 此时还亮着几盏灯。荔儿的屋子是靠最里面的, 也是最大的一间。她原是侯府的大丫头, 一应下人都听她调配。
她进了屋, 没有点灯。
黑暗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然是有用处。”
“我知道你心大,可不只甘心做一个妾室。我说过我会助你的,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这么做。我都告诉过你, 现在不可轻举妄动, 更不能落了形迹, 引来侯爷的猜疑。你前脚使计让夫人回了娘家, 今晚就去侯爷面前献媚, 你当侯爷是寻常男子吗?”
荔儿的脸色丕变,献媚二字犹如钢针一般刺进她的心中。她何时献过媚,她若真是那等仗色图谋之人, 又何必要等到今时今日。
这些年来,她是侯府的大丫头,是最能接近侯爷的女人。她如果真是那等女子,有多少机会可以爬上侯爷的床。
她不愿, 她盼着侯爷能看到她的好, 敬重她爱怜她。而不是将她当成寻常以色侍人的女子, 视若玩意儿。
“注意你的措辞,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我可不是你们的人,你无权干涉我的所作所为。”
“我是无权干涉你,可是你频频出昏招,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旦暴露我家主子的事,多年蛰伏就将前功尽弃,你以为我主子会轻饶你吗?”
“那是我的事。”
那苍老的声音怪异笑起来,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事?我可别忘记你自己说过什么,也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你知道我们的事,等于上了我们的船,你以为你想摆脱是那么容易的,还真是可笑!”
“你…”
“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你不会真想永远留在这侯府当武安侯的女人吧。我可告诉你,女人最蠢的事情就是对男人动真感情。像我们这样低贱的人,如果真动了感情,那将是万劫不复。”
荔儿心一凛,俏脸一寒,“不用你叮嘱,我心中有数。”
“哼,你有数就好。”
那苍老的声音哼出这一句,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依稀可见佝偻的身影和瘦小的体态,他经过荔儿身边时,又叮嘱了一句。
荔儿冷着脸,待他出去后立马把门关上,厌恶地皱起眉头。
外面传来一声闷哼,她心一沉快速开门。门外面什么都没有,没有那老人的身影,也没有其他人。她凌厉的眼神四下看去,好半天才缓过心神重新把门关上。
转过头时屋内突然大亮,她整个人彻底僵住。
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身长玉立冷面如冰。如果不是这样的时候,他能来到她的屋子,那是她做梦都盼着的事。
“侯爷。”
“你受何人指使?”他的声音冷漠无比,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
她稳稳心神,“侯爷,奴婢忠心的只有侯爷一人。”
多年前,季元欻初入军营。那时候的他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名,人人都叫他燕回。为搏军功,军营里的每个士卒都是把脑袋别在腰间的。他不喜与人接触,在军营之中也没有朋友。伙头兵们欺负他,给他的饭菜总是最少的。
他记得有一个人无论他有没有好脸色,都会找他说话。那人笑起来有一口白牙,说话憨憨的。就算他不理睬,那人也能自顾说上半天。
那人叫张信,张信是庆洲人。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妹妹。他父母早亡,兄妹二人寄居在族伯的家中。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凭军功多赚些赏银,给自己的妹妹备一份体面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个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