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倚林愧疚的声音响起:“臣知道……娘娘放心,臣一人犯的错,会保娘娘安然无恙。这件事,臣会解决。”
刘贵妃声音很轻,被风吹散,带着虚无缥缈:“你的解决就是陷害别人性命吗?”
许倚林的声音有些痛苦挣扎:“娘娘,可臣若是不这么做,他当时看到了臣,一旦怀疑……臣死不足惜,但娘娘与两位皇子不能受到牵扯。”
景长霁攥紧拳头,这个他应该就是兄长了,不管许倚林有万般借口,他又想护住谁,但他害人就是不对。
景长霁没听到刘贵妃的声音,她似乎站起身不愿再与许倚林多言。
许倚林确实急了,从密道探出上半身,景长霁也瞧清他稍显狼狈的模样。
背对着景长霁的方向,许倚林声音放得很轻:“娘娘……”
但开了口,却没继续说下去,只静静望着刘贵妃离开的方向,声音痴痴的。
“娘娘放心,臣这几日就能将这事解决,肯定会重新还你安宁。”是他不该贪心,却不想只是一面却差点导致万劫不复。
景长霁看着许倚林重新回到密道里,没敢第一时间出去,他一直藏在那里,直到那四个宫婢采完露水离开,他才回去。
景长霁回到房间时天才开始亮起来,他沐浴更衣后,神色有些倦怠,眉头皱着,脸色不太好。
他现在百分百确定就是许倚林和夏侯骞搞的事。
许倚林言之凿凿这几日事情能很快解决,看来夏侯骞近期肯定是要做什么。
太后寿辰宴上夏侯骞的目的就是太子,这次少不了也是太子。
但夏侯骞显然不放心自己兄弟两个,所以再次刺杀太子前会先除掉他和兄长这两个未知数。
兄长一直藏在睿王府不好下手,但兄长之所以受到睿王庇护是因为自己。
一旦自己死了,那兄长也不好待在睿王府,到时候不用出手兄长就活不成。
所以……他们这次想先除掉自己?
可自己这次可是和卫殷一起出行的,卫殷身边肯定有不少暗卫守着,杀他比杀兄长可难过了。
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祭祖的时候的就是那个很合适的机会。
卫殷身为皇嗣,祭祖的时候,他不仅要与太子、成贤帝以及诸位皇子一起前往祖祠祭祖,自己只是一个侯府公子,自然不能跟着。
而那个时候是杀他的好时机。
不过夏侯骞和许倚林上次拐弯抹角陷害兄长,应该是不希望有人追究往深里挖,所以也不可能当面行刺,到时候卫殷肯定会让人查并深究此事。
毕竟明面上自己算是卫殷的人,自己的人遇刺,那是下自己的脸。
夏侯骞他们应该不会选这么直接的方法,当然,还有一种不能继续查。
反而让人觉得即使出事也是咎由自取,那就是和上次霍二的死一样,陷害他。
景长霁虽然猜到这两个人的办法,但想要自保却是不容易,毕竟千防万防,贼子难防。
所以他如果想要从这件事中能够成功避过许倚林和夏侯骞的陷害脱身而出,唯一能求的只有卫殷了。
景长霁想到自己已经欠了卫殷三条命,如今怕是又要继续把这个数字往上家了。
但没办法,谁让他目前来说对卫殷有用的地方,也就是这一身还算拿得出手的医术?
景长霁担心许倚林回去后就会和夏侯骞商议陷害他的事,而这时候开始跟踪许倚林以及夏侯骞能不让他们发现还能最快察觉到他们目标的好时机。
他也没耽搁,打算去找卫殷商议这事,不过他这偏房没办法直接过去主厢房,所以只能从正门那边走。
不过让景长霁没想到的是,他来得太早,卫殷还没起来。
景长霁一直在主院厢房回廊前的石桌前用过早膳等到日头上升到头顶才终于等到卫殷房里有了动静。
近侍听到动静,捧着洗漱的温水以及衣物进去,没多久大概是禀告了景长霁来的消息。
很快,景长霁就被允许进房间。
景长霁踏进房间的时候,里面的温度比外面高上一些,有未散尽的冷香从四面八方很浅的散开,很好闻的味道,但他鼻子灵,还是能嗅到浅被冷香压下去的药味。
景长霁其实很想给卫殷检查一次身体,毕竟对方明显身体有问题。
但对方没开口显然对他还不够彻底的信任,所以卫殷这边不开口,他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
景长霁绕过屏风来到内室时卫殷刚穿好衣服,只剩下腰带还没系上。
一旁的侍从垂着眼不敢去看卫殷,身前捧着的托盘上放着的正是与他今日穿的墨绿色的锦袍华服颜色相近的腰带,只是因为色泽很深,所以瞧着更像是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