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了半拍挪动了个姿势,随着正面朝上,余光不经意瞥见一侧,他慢吞吞眨眨眼,猛地大幅度转头去看,果然一侧的门打开着。
从他躺着的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侧门连着的那边卫殷坐在矮榻上翻书的身影。
景长霁惊得坐起身,起的太猛,脑子晕了一下才稳下来。
但还是惊忧未定,他揉着额头下床,站在榻前往那边瞅,不是做梦,门真的是打开的。
景长霁深吸一口气:“王爷?”
卫殷这才像是听到动静抬眼:“醒了?二公子这一觉睡得还真够沉的,差点要以为二公子怎么了。”
景长霁看了眼已经开始西落的日头,这不仅是把午膳给错过了,眼瞧着就要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所以卫殷这是担心他在房间里出事才开门瞧一瞧?
景长霁原本刚看到门大开时的那点不舒服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感激:“王爷有心了,臣子一时睡得太沉没记得时辰。”
只是抬眼却发现卫殷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看来二公子的确睡得够沉。”
景长霁觉得他话里有话,顺着视线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着白色绸衣。
睡裤还好,上身的衣服因为睡觉拉扯,此刻衣襟大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锁骨整个露出来,在投进房间的金色辉光下,竟是白的反光。
景长霁慌忙一拢,低头整理衣衫:“臣子失礼了。”
整理完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先去关侧门,还是先换衣服。
好在那边卫殷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书下了榻,贴心关上门,只留下一句:“等下过来陪本王用晚膳。”
景长霁只来得及说了声好,门另一边的视线随着只留下一堵墙彻底隔绝了。
他抓了抓有些乱的长发,松口气,不过想想也无所谓,他虽然喜欢男子,但王爷又不是真的断袖,男子之间别说只是看个胸膛,就是看光了也没啥。
景长霁晚上还有正事,所以很快整理好就从正门走,绕了一圈回廊到了卫殷那边。
卫殷心情似乎不错,晚饭多用了一些,当然也可能是云禅寺的斋菜好吃。
因为是皇家寺院,寺里的厨子虽然做的是斋菜,却厨艺极好。
景长霁也忍不住吃多了。
他心里惦记着刘贵妃那边的事,所以用过晚膳就告辞了,卫殷也没留他,好像真的是觉得无聊让景长霁单纯陪他来吃个饭。
景长霁回到房间后,一直等到天彻底黑了,侍从还是没回来。
直到夜已深,房门被轻轻叩响了。
景长霁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连忙去开,外面站着其中一个侍从,他让开身让对方进来。
侍从进来后开门见山:“二公子,贵妃院子里一整天都没人出来,不久前有四个宫婢出来前往后山,说是贵妃明日一早要喝新鲜的露珠,她们要出去守在那里,等候在那里采晨露。”
景长霁不确定这四个人是不是,但只能赌一赌了。
他装扮一番,让侍从带他先一步去后山。
禁卫对刘贵妃这边守卫森严,但后山只是宫婢的地方却显然放松警惕。
侍从带着景长霁避开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先一步走近路去了后山。
为了好藏身,景长霁躲在离山顶那片花丛后的灌木丛中。
景长霁知道自己不来只让侍从来打探才最安全,但他还是想亲自来,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毕竟这事关乎他与兄长的命。
他也是赌刘贵妃如果真的要私下与许倚林见面,绝不会带成贤帝指派给她的那些禁卫。
也是景长霁运气好,到后半夜的时候,景长霁因为下午睡得多,所以这会儿依然精神抖索。
他一直藏在灌木丛后,因为保持清醒,所以很容易听到细微的动静,他抬眼看去,发现四个守在那里的宫婢其中一个,突然朝着这边来了。
景长霁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好在这宫婢走到前方还有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然后景长霁就看到对方竟是蹲下身拿了一个小瓶子开始接露水。
就在景长霁以为对方真的只是开始接露水的时候,他发现宫婢蹲着的前方其中一株花丛竟是细微动了动,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风吹动的花枝。
很快有极轻的声音传来:“娘娘。”
竟是一道细微的男声,声音还有点耳熟,好像正是许倚林。
景长霁仔细去看,才发现许倚林竟是不知何时藏在了花丛下,看来是早就挖好的密道,藏身在里面。
景长霁万幸自己没有藏身在花丛里,否则岂不是在刚好蹲在人家密道口?
景长霁去瞧那宫婢,离得远加上天色有些黑并不能看清模样,对方并没开口。
许久,刘贵妃才缓缓开了口:“以后还是别见了,本宫已经嫁人,上一次若非让你死心,本宫也不会见你。谁知,也是那次竟是让人抓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