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鹤归(70)
刑朔下马上前,看了眼惊慌失措的母女,和赵凉越眼神一碰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直接道:“韩闻蕴和王岘两家出动了不少人,四下已经被围成铁桶了,我去引开他们,你带着她们往碧璃亭去。”
“去雪枋院呢?”
“王岘早有准备,路已经被堵死了。”
赵凉越点点头,刑朔让几名手下护送,看着他们进了暗巷,转身去迎王岘的人马。
一路东躲西藏,赵凉越终于带母女赶到了碧璃亭,此时天已经黑透。
一进门,赵凉越就被那日见到的玄衣侍卫半强迫带上楼,母女两则被带到了后院,赵凉越正要发问,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褚匪。
褚匪看到浑身灰土的赵凉越,有点意外,忙过来拉进屋内,问道:“溪鳞,这是怎么回事?”
赵凉越长话短说:“我遇到了刺杀韩闻蕴的人,他为救妻女已经死了,临死前告诉我他女儿身上藏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让我务必交给雪枋院的苗老。”
褚匪立即叫来玄衣侍卫。
“大人有何吩咐?”
“京墨,速去将信取来,然后仔细盘问。”
待京墨出去,褚匪吩咐人去准备干净衣裳和热水。
“不用这么讲究,还是解决当下这件事要紧。”
褚匪笑了笑,道:“费不了多少功夫,而且以王韩两老头的谨慎程度,肯定会查到这里,到时候看到溪鳞这般模样,肯定是要怀疑的。”
“你堂堂刑部尚书,还拦不住吗?”
褚匪露出几分可怜神色来,道:“唉,如今他韩闻蕴掌权,皇帝都忌惮他七八分,更何况是我呢?”
赵凉越狐疑地看了眼褚匪,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衣裳,简单用热水洗了把脸,就开始脱沾满灰土的衣衫。
“咳咳!”褚匪见状却是突然犯病了一样咳嗽,迅速背过身去,赵凉越看他只觉莫名其妙,自顾自脱了个干净,换上备好的衣服。
“大人,信已经取来!”京墨在门外喊道。
褚匪问赵凉越:“你衣裳换好了吗?好了我再让他进来。”
都是男人还用遮遮掩掩?赵凉越不屑地看了眼过分正人君子的褚匪,快速将腰带随意一系,直接上前开了门,京墨将信递过来然后离开。
赵凉越转身坐到褚匪旁边,将信打开铺到桌上,供两人观看。
待赵凉越将信上内容扫了一遍,不禁皱起眉头,正打算和褚匪商量,抬头却见对方拖着腮帮子,那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令他直起鸡皮疙瘩。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很干净。”像璞玉一样,润泽生辉。
“……那褚大人为何这般看着我?”
溪鳞莞尔,道:“我只是这几日为了公事焦头烂额,尤其是今天更是麻烦一件接着一件,可是溪鳞你却意外地出现了,我心情简直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大好。”
赵凉越听得嘴角一抽,忍不住提醒道:“褚大人,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摆在面前。”
褚匪点点头,这才正色,拿起桌上的信看。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待将信件看完,褚匪不禁皱眉,思忖稍许,道:“苗老在京好几年,我竟未曾察觉他是当年的曹公公。”
“宫里的人?”赵凉越想起雪枋院前初次见到苗老,那样狰狞的面容下,竟是让人安心的慈祥模样。
“曹公公是先皇后宫里的老人,当年先皇后薨殁后,他便没了踪影,没想到他一直待在京中,化名苗老。”褚匪立即唤进京墨,让他速去雪枋院找人。
赵凉越又看了一遍信,道:“那名刺客,原是隶属樊家军,苗老应该多年和他保持着联系,信中提到的关键,是让苗老速去湘源城拿到信物,如我猜的没错这定与当年的谋逆案有关。”
当年大案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便是彼时尚任湘源城守将的韩亭,作为普通将领,能和王岘在一个月内将大许当时最为精锐的部队抹灭,必定会留下诸多蛛丝马迹。而曹公公作为先皇后宫中的人,后又蛰伏京中多年,必定是知道当年大案隐藏的线索。
“可这么多年,曹公公从来没有联络过我门。”褚匪叹了口气,道,“不过也是,京中现今由王韩掌权,为最大的一派,另外除开中书令司马赫和吏部尚书项洺为首的自保老狐狸,主有两派,一派是以司马霄力为首,还对那个傀儡皇帝抱有幻想,另一派就是我和刑朔为首祸国殃民的奸逆了,曹公公估计看了都心寒,只觉喊冤无门。”
赵凉越看着褚匪自嘲,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一时并说明不了一世。”
褚匪闻言桃花眼立即染上笑意,追问:“那溪鳞是改变对我之前的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