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逐渐却发现,回到京市的生活,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高兴。
母亲每天只待在房间里不出来,眉眼忧郁黯然,眼睛总是红红的。而父亲也冷漠地经常忙于工作,父子间的对话也总是几句话结束,除了学习外,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而父母似乎也因为“林晨晨”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争执。每次宴敛煦回来,最终结果都是不欢而散。
蔺宛愧对蔺曦,又格外害怕宴敛煦,什么都不敢说。宴敛煦也冷酷沉默地不会表达,见蔺宛害怕自己,便减少回来的时间,多数在外面住,白天再来见宴臻墨。
宴臻墨有时候注视着这个空荡荡的,几乎可以将人吞没的大房子,也会想象如果他没有迫不及待选择回来,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好在没多久,蔺曦就发现不对而赶回国,直接当着蔺宛的面,狠揍了一顿不敢还手的宴敛煦。宴敛煦也得以和蔺宛终于解除误会,并开始互相理解,感情逐渐升温。
自此之后,宴臻墨似乎也能体会到正常家庭是什么样子了。
宴敛煦即使依旧是个工作狂,却会按时回家,记得带蔺宛去听音乐会,特意找小提琴大师和她交流琴技。蔺宛也逐渐不再小心翼翼,虽然心思依旧敏感,但眉眼不再忧郁疲惫,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多了起来。
只偶尔会因为与蔺曦意见不合,而会显得有些难过。
宴臻墨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只知道自己在终于感受到曾经无数次向往过的家庭温暖后,却并没有想象的高兴。
一转眼十年过去,父母依旧恩爱,他却始终觉得和他们的相处,差了些什么。
不是不在意他们,只是错过终究是错过。
就像是当初那枚赌气丢弃的珍珠发卡,再也找不回来一样。
但今天,宴臻墨低头看着空荡的手心,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为什么总觉得那个珍珠发卡,应该在某个盒子里装得好好的,有被母亲好好珍藏起来?
还有……
眼前突然闪过另外一个珍珠发卡的模样,宴臻墨恍惚了一瞬,困惑地皱起眉。
“小宴总,我们到了。”
司机的提醒声,让宴臻墨抽回思绪,再次揉了揉眉心。或许是雨天过于压抑,才会让他再次想起这些不愉快的往事。
现在的他,早已和当初孤独的小怪物不同。在宴敛煦的安排下,他早早跳级,高中便出国留学,而后提早毕业回国。现在已经在逐渐接管家族企业,那显露的出众天赋能力,谁见到他都会尊敬地称一声“小宴总”。
他嗯了一声,下车进了公司。
“看见今天新闻了吗?那个拐卖事件的后续出来了,真的好可怕……”
“看了看了,看完我的眼睛都红了。长达十几年都没有放弃寻找被拐卖的孩子,一个母亲能为孩子做到什么地步,也太感人了。”
“人贩子都该死!要我说那个买卖人口的村子也该死!活该他们被毒死!”
“我跟你说,我哥不是有点关系吗?听说啊,里面有不少内情呢,拐卖的事情背后牵连到某个世家来着。那个姓‘沈’的女人,好像是曾经的陆家二夫人,自杀前也有提到陆家。”
“你是说那个早就被盛总搞垮了的陆家?不会吧……”
“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清楚了,这不都是在谣传嘛。主要太多巧合了,都知道陆家二夫人是位异国美人,姓沈来着,而且啊,她孩子就是在十几年前丢的。说来也是挺惨的,前头先生刚出车祸去世,没两天女儿也被保姆弄丢了,她受不住打击后来直接失踪,这十几年谁都没见过她。”
“我的天,这也太惨了,如果真是那个陆家做的,活该他们现在都进牢里了。之前报道还说盛总太狠了,为了报复将项陆两家人害得那么惨,要我说盛总肯定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所以才会下狠手的。”
“嘘,盛总可在里面谈生意呢,千万别乱说话。这豪门的事情听听也就是了,真相是什么谁也不清楚,再说了跟我们也没关系……”
一路上都能听到窃窃私语,直到听见秘书讨论的事情,宴臻墨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做梦了。
似乎自从他替父亲参加了沈薇的葬礼后,回来就做了一个仿若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却想不起来具体的梦境,只依稀记得似乎是梦见了沈薇。
说来也奇怪,他和沈薇并没有交际,更别提她失踪了十几年的女儿。但在梦里自己却好像和她们很熟的样子,甚至还疑似知道沈薇女儿的名字,与她的具体长相。
并且在那之后,每晚都会做着那个记不清的梦,着实困扰了他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