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88)
蔡真立刻捂着嘴:“我记住了。再也不会提起了。”
李令俞再回到办公室里,就不怎么能看得进去书了。
她这才起身去藏书殿,没等她收拾好藏书殿,紫宸殿的内官宣,圣人召她。
她看了眼蔡真,蔡真缩着脖子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乖乖跟着内官,往日的这条路并不见守军,今日路两侧有神策军把守。外人一律不得通过。
进紫宸殿前,她还在想,这一家子不会撕破脸了吧。
结果进了殿,萧雍一身道袍,已经出关。
他坐在南窗处,苏绎站在身侧,见他进来,问:“你这几日在做什么?”
李令俞答:“这几日在处理一些闲杂琐事。”
萧雍像是不满意似的,说:“整日不务正业!”
哈?李令俞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不能反驳。心说,我再不务正业,我还能有你不务正业?
我若是太上皇权柄在手,我一脚踢开废物儿子孙,我自己就上了。
何至于你们家闹成现在这样,让大家遭殃。你自己看看你的儿子,少魄力,多谋算,和后宅妇人有什么区别?
再说,别说我若是太上皇,我就是成了萧诵,我也不必受你这气,要么就杀,要么就死,这样窝窝囊囊的皇帝,做的心里不憋屈吗?
她心里疯狂输出着,只听见苏绎接话说:“幼文伶俐,生性谨慎,若是圣人舍得,就拨给我吧。”
萧雍看了眼李令俞,沉思了良久,才说:“她生性懒散,你看她多久了,哪次见她积极了?不思上进。”
李令俞真想说,我要是太积极,群臣怕不是以为,我想取你而代之。
但听出他话里没有不同意。
苏绎温言说:“年纪还小,最是年少松快几年,等以后想闲散都没时间了。”
萧雍思躇片刻,才说“明日,召养仲入宫吧,我许久不见他的字,有些想他了。你就去给苏绎做个奉笔吧。”
李令俞见他松口,立刻领:“是。”
萧雍听她这话答的积极,白了她一眼。
从今日起,她就要从司书殿搬到紫宸殿群殿中的一座中,和苏绎为伴。
也是她摸到了权力的开始。
这几日朝中风声有些紧,从东宫冒犯北宫,渐渐变成了东宫大逆不道。
让两宫原本就有些微妙的关系,变得越发紧张。
尤其是北宫没有见陛下和太子。
萧诵给曹太后,进了华林殿,脸色还是铁青。
曹太后十三年住在华林园,闭门不出,为儿子和太子,进了北宫,但并未见到萧雍。他们夫妻几十载,几乎是恩断义绝。
萧雍的话犹言在耳,曹皇后,誉重椒闱,笃生勋华……莫负了圣恩。
他用当年封后的诏令,指责她。
此刻见儿子进来,只觉得有些灰心,问萧诵:“二十几年了,单说太子品性,你当真觉得,他能担得起这朝政和江山吗?”
萧诵犹自为太子辩白:“太子不过是生性骄纵,我膝下就三个孩子,自小也舍不得太过苛责他们。”
曹太后却冷冷说:“你父皇难道就苛责你们兄弟了不成?你到如今都包庇他!阿鋆的王妃和孩儿是怎么没的?真当我不知吗?他若心性如此毒辣,将来东宫也未必会有后!你们真当我几十载后位,靠的是手段残忍,残害人命吗!”
萧诵一句话说不出来。
曹太后到底没有提萧鋆的那句话。若不然他们父子成仇,是必然。
萧诵被曹太后一通教训,最后软了态度说:“我知母后的意思,他养在我膝下,如此品性,是我之过。”
曹太后看着儿子的形态,心知肚明,这十几年来,他依仗曹家,却也提防曹家。
连同防着她这个亲娘,若是他魄力如此,她只觉得欣慰。
可她心知肚明,和河间王比起来,萧诵确实少气量,心思也浅,不够决断。若不然圣人几十载也不喜欢他。
萧衍十七岁游江南,不过是一趟寻常赏游,却在江南为了一众书生杀了江南世族的两位世家嫡子。而后自行回京请罪,江南世家蔑视皇恩,欺男霸女,随意屠戮百姓,但他身为皇子,有违律法。
十几岁的皇子,尚有如此能力,何况几十岁的萧诵。
当时陛下训斥一番,但却眼底都是笑意,舍不得罚河间王,就责令他跟庐阳王去学丹青修身养性,庐阳王当年的一笔丹青,天下有名。河间王当时怎么说的?
他说,父皇爱子之心,儿子心里明白。只是给父皇惹了麻烦,待我同皇叔学了丹青,一定和江南学子论个高下。给父皇挣个薄名。
……
那些往事,不提也罢。
曹太后心累的挥挥手,有些哀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又能庇佑你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