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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当刁民很多年/禁骑司日常(254)

来人逆光而立,看身形似乎是位锦衣公子,身边还跟着一名长随:“公子,他们好像在杀人。”

为首的黑衣人:“小子,休得多管闲事!”

锦衣公子对他的威胁置若罔闻,吩咐长随:“你去喊巡街的过来。”

长随应了一声,消失在了巷子口。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很是忌惮巡行的衙差,见势不妙各人扛了一具尸体从巷子另一头撤退。

唐瑛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冰冷的墙角边喘口气,这才觉得后背汗湿,酒意散去,手脚还有些发软。

巷子口的锦衣公子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了手:“地上凉,坐着容易生病。”

唐瑛握着他的手站起来的同时,总算是瞧清楚了他的模样,顿时愕然:“经六公子?”

来人正是左相经淮的幼子经沣,左相的老来子,却是一众儿子里面最聪慧善断美仪容的,少时读书颇具才名,年纪与傅琛相若,恰是傅琛殿试那一届的探花。

经沣在外为官多年,听说地方官做的很不错,年年考评为优,前年军饷案时京中腾出好些官职,左相便想法子把经六郎调回了京,去年底进入大理寺,时任大理寺丞,与唐瑛打过两回照面,算不得熟悉。

她握着经沣的手站起来,后者大约没想到黑灯瞎火之下救的居然是唐瑛,拉她起来之后率先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唐掌事这是……”

“多谢小经大人。”唐瑛提着剑四下找剑鞘:“我这是倒霉,大过年遇上寻仇的,真是找死也不挑个好点的日子,陪着家人看灯不快活么?”

经沣弯腰拾了剑鞘递给她:“……也许他们已经没有家人可陪了。”

唐瑛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不满之意,这是指责她手上人命太多,这才招来杀身之祸,不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小经大人跟左相可不大像父子。”这么爱较真的性子,哪里是擅和稀泥的左相经淮的家风?

经沣是个务实的性子,凡事爱寻根究底,上任三个月就破了一桩多年悬案,就连南齐帝也在朝堂上夸过他。

经沣如何听不出唐瑛话中的讽刺之意,没料到他居然一本正经开了个玩笑:“儿肖母,可能下官的性子随了母亲吧。”

唐瑛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小经大人倒是……诚恳。”诚恳到这地步的官员,还真不多见。

经沣:“唐掌事是想说我固执愚钝不懂变通吧?”

唐瑛:“……这是相爷对小经大人的评价?”

经沣居然笑了出来:“掌事大人明察秋毫。”

这么说她猜对了?

唐瑛失笑:“小经大人可要小心了,许多人对禁骑司避之唯恐不及,你这是上赶着送把柄。”父子政见不合理念不同,若让政敌知道谁知会生出什么样的事端。

“这点事情相信掌事大人早有耳闻,无需隐瞒吧?”他转而关切道:“唐掌事可需要去旁边医馆包扎一下?”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出了巷子,唐瑛胳膊上的伤口足有三寸长,尤其外面是黑色公服,伤口处反而露出内里白衣,更是触目惊心。

“看起来……好像很需要。”她摸摸腰间,尴尬之极:“没带银子,不知道会不会被坐堂大夫赶出来?”

经沣莞尔:“下官可以代付。”

两人还未迈进旁边的医馆,便有一队巡街的衙差跟着经沣的长随小跑着过来,见到受伤的唐瑛,几乎吓破了胆子:“是谁敢刺杀唐大人?”

唐瑛几句话打发他们去现场,她抬脚进了医馆,经沣一直跟在她身边,亲眼看着她解开护腕,露出受伤的左臂,忙忙转身,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神色如常坐在医案前,任由老大夫洗清伤口,上药包扎,发现她额头冷汗与紧握的右拳,面上一派波澜不惊,似乎受伤是家常便饭,不由暗暗佩服她的镇定自若。

当晚,经沣非要送她回去。

唐瑛一个人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不少官员见到禁骑司的人都恨不得绕道走,难得碰上个居然拿她当弱女子看待的年轻男子,不由失笑:“那就有劳小经大人了。”

走到半道上,腾云引着张青急匆匆赶来,憨厚的青年吓的脸都白了:“怎么回事?腾云独自回府。”见她受伤,担心不已:“谁干的?”怀疑的眼神扫过经沣,看样子只要唐瑛承认是经沣干的,他便要上拧了人家的脑袋。

“没什么事儿,遇上几个不长眼的,幸亏小经大人路过喊了一嗓子,才吓跑了贼失。”

唐瑛再三谢过经沣,这才同张青回家。

她以为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与经沣至多算是点头之交,隔日吩咐张青送份厚礼去左相府上便了结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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