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安抚地握住了顾盼秋的手,见顾盼秋脸色又有些发白,他说:“别急,你慢慢说,再喝点热水。”
顾盼秋喝了几口水,情绪稳定了一些。
他继续道:“当时……我们的午饭也是经纪人负责的。一共六份饭,我队友的都是热饭,只有我的是冷的。因为张信业不高兴,所以他也不想让我好过。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算是一种隐形虐待。”
傅越的脸色也是越听越差,顾盼秋此时此刻却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的语气却愈发平静,把所有痛苦都说得轻描淡写。
“我个人还是挺追求舞台的质量,因为一场又一场都表现的很差劲,我自己看了回放之后都受不了,没想到还因此患上了舞台恐慌症。”
顾盼秋苦笑着说道:“那段时间我很消沉,但也没网上说得那么离谱,工作我也在做,只是状态很糟糕,也可能是因为我太脆弱了。”
傅越轻轻拍了拍顾盼秋的肩膀,说道:“不要这样说自己。即使这么痛苦你还是在坚持,证明你本来就是一个很上进的人,而且你不想放弃舞台。”
顾盼秋笑了笑,唇边的小梨涡荡漾开,他的眼神坚定又温柔,其实性格才是他最吸引傅越的点,傅越自己一路走的顺,自然会喜欢在狂风暴雨中长大的凌霄花。
“是的,我没想过要放弃舞台。”顾盼秋说,“后来张信业就原形毕露了。他这个人有点偏执,我越是不搭理他,他越是想要找我。有一次我刚到公司开会,他就拽着我去陪他喝酒。”
“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每次他想要碰我的时候,我都会找机会跑了。”顾盼秋说,“他这个人有很大的酒瘾,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我想过报警,但警察局的人似乎和他交情不浅。我退团之前,是因为我忍不住打了他一巴掌,他气急了,没多久就出了我退团风波那事儿。”
“他说,他既然得不到我,就要毁掉我的人生。”
顾盼秋想到当时的场景,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闭了闭眼,这些人他恨之入骨,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以牙还牙。
傅越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没关系,已经过去了。”
“那之后我失去了经济来源,又背上了巨额债务,每日都忙于生计。我听说张信业又犯了什么事儿,被他爸爸送去了国外。但大概一个月之前,他回国了。”
傅越眉头紧锁,他说:“他找你了?”
“他想到直接找我我不会去的,又知道我缺钱,就在我在游泳馆打工的时候,让费娜去找我,说要和我谈合约。我上了车,车子又把我拉到了夜总会,我下车就明白今晚是要完蛋了,便想跑,但这回他们更过分了,找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把我押到了他所在的包间。”
“他先是装模作样的问我这一年过得怎样,后来见我还是不愿意跟他,就在酒水里下了不知道什么助兴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药,他灌进我嘴里,我喝了之后就彻底断片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昏睡了很久,醒过来就是在家里,啾啾抱着我哭,说我睡不醒,他很害怕。”
“可能是那杯酒里的药劲儿太大了,我那时候就失忆了,还问啾啾叫什么名字,吓得啾啾一直哭。”
傅越闭了闭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说道:“你醒过来之后,身上有外伤吗?”
“我身上没有外伤,他也没碰我,不知道是谁把我送回来了。”
说到这里,顾盼秋觉得很好笑:“听起来是不是不像娱乐公司,反而像是一群混子啊?”
傅越笃定地说:“他的生意一定不干净。”
顾盼秋一晚上说了太多,此时此刻又开始恶心,便又朝着凉亭边的草丛干呕了几声。
傅越轻轻拍着他的背,说道:“是我不好,太晚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也不要去公司了,我替你请个假。”
这时候,去音乐节蹦迪回来的崔航和贺北路过凉亭,崔航震惊地看着干呕的顾盼秋,说道:“大美人儿,这就二胎了?”
顾盼秋笑了笑,含糊不清地说:“滚蛋。”
傅越看了眼贺北,说道:“贺北,才几点啊,你这就回来了?”
“第一天认识嘛,早点回家。”贺北笑眯眯地说,“嫂子这是怎么了?病了?”
顾盼秋摇摇头说自己没事,但他已经很累了。
困意袭来,顾盼秋对傅越说:“我得回去睡了。”
傅越怕顾盼秋晚上又烧起来,便抱着昏昏欲睡顾盼秋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想照顾他。
顾盼秋已经困到了极致,他以为自己睡在了啾啾身边,便蒙着被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