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怕是要让您失望了……”

沈瓷闻声急忙转头，看着一身靛青色书生打扮的男子，震惊半晌才想起来：“你不是那个书生吗？”

柳子阳勾起温润的笑，姿态有几分恭敬：“是。”

没想到沈瓷还能记住他，倒是相信了赵绥那利用禁术招魂的事儿了。

难得见了熟人，沈瓷笑了笑，突然又发觉自己如今变了模样，他怎么知道……

“夫人不必担忧，此中事情我已经知晓，定是不会与旁人说的。”

他这话倒是让沈瓷有些不明白了，她试探问：“你，找我有事？”

柳子阳无事她身后两个气势汹汹的丫头，郑重其事地点头：“可否与夫人一叙？”

沈瓷虽然不懂他有什么图谋，可是看到他的略微沉重的眼神，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而且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他要说的事，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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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样貌算是绝色，而柳子阳面如冠玉也算上乘，而且他作为当朝最年轻的宰相，虽然鲜少露面，可是也有不少人见过他的。

如今如此般配的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茶楼的厢房，多少都让旁人生了些好奇。

绿莹和巧儿是被拦在外头，面对巧儿的一脸茫然，绿莹神情有些严肃：“你们家小姐先前认识这个人？”

“不曾的，小姐很少出府，哪里认识京都的人呢！”

绿莹皱眉，心下疑惑：这就奇怪了，两人分明就是旧识，那以往怎么能没见过。

“你在这处等着，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要是里头有什么动静，你就大叫一声。”

这事儿不能马虎，毕竟皇宫里头那位主儿小心眼儿的很，她得去通报一声才行。

巧儿怯怯地点头，不懂她在担心什么，只能乖巧地等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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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柳子阳，叩见娘娘。”

沈瓷进门心里还紧张的很，谁知对方直接行了个大礼，她有些懵逼了。

“你知道我？”沈瓷皱眉，她心思虽不细，可是也能猜出一二：“你是赵绥派过来跟踪我的，还是过来当说客的？”

猜到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瞬间是什么兴致也没了。

柳子阳见她面上不愉，只担心此行弄巧成拙：“娘娘误会了，陛下对娘娘的情意天地可鉴，微臣不过是怕娘娘对陛下有所误解，才会……”

“我能有什么误解，赵绥如今变得独断专横，心思缜密的很，这样的了解还不够吗？”沈瓷打断他的话，压了几天的气儿倒是上来了。

柳子阳低头：“娘娘难道就不想知道，时隔三年，为何陛下一眼就瞧出了是您？”

这话倒是问到沈瓷的心坎子里去了，别说，她还真挺想知道的。

话说这端着架子也累，沈瓷睨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人儿，大发慈悲地说：“咳，行了，你先起来吧，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柳子阳终于松了口气，言语恭敬：“多谢娘娘。”

终于坐上了板凳，沈瓷双手托腮，已然是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好了，请开始，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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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初雪刚融，天气虽冷那暖阳的温度却是慢慢复苏了。

回宫的马车早已经停在了茶楼门口，可是直到下楼时，沈瓷的心都是漂浮着。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荒谬而又可笑，说是震惊又像是感动，那种杂乱的情绪说不清的。

巧儿和绿莹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只盯着沈瓷的梳好的发髻，整齐的衣襟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看到她那有些红肿的眼睛，两人开始担心起来。

一路上，原先异常活跃的人像是被人抽了筋骨，目光无神只软软地靠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沈瓷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当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到了寝宫之内，桌上是刚布上的糕点。

绿莹低声细语：“娘娘，这是陛下特地吩咐御膳房给您做的绿豆糕，您尝……”

“出去。”

那嗓音有些沙哑，绿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瓷没什么表情继续说：“都给我出去！”

绿莹赶紧跪到了地上：“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屋内的人几乎都是惶恐的跪了下来，这一景象像是触动了沈瓷心底的防线。

她站了起来，满是愤怒：“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让你们给我滚，全部都给我滚啊！”

泪眼朦胧，沈瓷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哭着推到了一桌子的甜点：“全部都给我滚，让赵绥也给我滚远一点！”

她的声音尖锐而有刺耳，让紧随而来的男人在门前停住了脚步。

他退了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儿屋内的人都被遣散了出来，而殿门口已经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