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锁情深(清穿)(75)
顾芗乱了心也乱了手,几乎是匆忙地上了药便想往外跑,屋内的气氛让自己都有些难以自持,她匆忙行礼起身准备退出去,却被皇帝一把钳住手,硬是拉她到方才吩咐了李玉送进来的热水前,让她用皂角里里外外洗了三次手才出来。
第68章 流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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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殿内置不了炉火,顾芗又搬来了两床淡紫地龙凤呈祥纹的锦被安置好,就见皇帝缓缓走来。刚沐浴过头发也散落着,身上已经穿好了明黄金丝内衬袍。
顾芗自然地接过李玉递来的托盘,小步绕到椅后替皇帝编发。取了篦梳,沾了香油先密密匝匝地顺着顶部篦发。
她自入宫来时常替富察昭婉梳发,早已经练就了这项功夫。顾芗手快将鞭子编好,转头看着托盘内放置的几条练子发起愁,犹豫挑选了片刻才选了一串翠玉镀金用明黄丝线穿好的练子绑紧。
许是方才一事,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室内保持着沉默,独她一人忙活着,倒真有几分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顾芗一直待到皇帝准备就寝,忙活了一天她也只想着回去休息,毕竟这长春宫到养心殿可得她好些走呢。
李玉今日守夜,顾芗在院子里拉住李玉问道。
“李玉公公,那奴才今日就先回去啦?”
李玉却满面疑惑的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话真的听不懂似的。
“顾芗姑娘,这都下钱粮了,您上哪儿去?”
“那我今夜睡哪儿啊!”
顾芗急了,累了一天连个睡安稳觉都不允呐。
李玉却嘿嘿一笑,豆大的小眼睛眯成缝,声音里满是笑意。
“哎哟顾芗姑娘,皇上都安置好了,让您最近这几日就安置在养心殿西梢间。”
“养心殿?!”
顾芗惊叫出声,她一个宫女若是宿在养心殿还不知道明早要闹出什么风波呢,再加上富察昭婉这几日病着,她也放不下心,本想着晚上回去还能照看娘娘。
“这几日养心殿封闭着,人员皆不可随意出入,姑娘放心,西梢间前几日才刚翻修完,姑娘可放心住。”
顾芗虽然知道素日里李玉对自己的态度好,但是今日他对自己的笑中似乎又掺着些不同寻常耐人寻味的感觉。
顾芗被人领着到了西梢间,抬头看着匾额上“华滋堂”,殿内可谓是真的富丽堂皇,光桌椅摆设皆为上品,殿内似乎是已经有人安置好了一切,连殿内的鎏金火炉中都已经架起了红螺炭,温暖着整个大殿。
顾芗并不知道这华滋堂究竟是何地,可就这般装饰都可知道绝不是其他人可任意踏入的地方,她心里泛着嘀咕,却也相信李玉也不会坑自己,只能坐在柔软的床榻间,望着徐徐垂下来的明黄床幔上的云龙纹发呆。
“姑娘,奴才侍奉您更衣。”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个细细的小姑娘的声音,顾芗起身拉开门看见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宫女立在门口。
“啊?”
有些摸不清状况,疑惑地看着小宫女。
“奴才是来侍奉姑娘更衣的。”
顾芗一愣,心里隐隐的明白了情况,果断的回绝。
“姑娘你弄错了,我也是个宫女,自然用不上别人伺候。”
说罢便干脆地关门,不理会小姑娘差异的眼神。
旁的不说,华滋堂的几床锦被倒是真舒坦,她也是心大不记事的人,累了一天沾了枕头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她自己收拾好往又日新去的路上,却发现了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从她出了后殿西梢间往明殿走的路上,遇见的人瞧见她的反应都反常的紧,一个个见了她都恭敬的很,等她走过去了又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似乎在说她什么,嚼着舌根。
顾芗停下脚步自己打量了一番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异常变化啊,怎得今日的眼神都遮遮掩掩地照在自己身上。
进院子看见德胜,急急地唤住他。
“哎哎哎——德胜公公”
德胜扭头看见顾芗,本是习惯了笑脸相对,今儿却也多了几分谨慎似的低头。
“顾芗姑娘叫奴才怎么了?”
“唉我今儿个怎么了,煞气外露吗?你们一个个怎么这么奇怪?”
顾芗瞧见连德胜都这般德行,更加坚定了一定出了什么事情,严肃地问着德胜。
“唉,顾芗姑娘您还是快进去吧。”
德胜倒真是溜得快,只是催她进殿侍奉,自己脚底抹油开溜。
顾芗今日觉得怎么都觉得不对劲,走哪儿都能收到瞩目的眼神,去哪儿都能看到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一见她来了却立刻散开。实在是忍不了了,顾芗直直进去拉住端着茶盏准备换茶的李玉,李玉端着盘子被她疾步拉倒院子偏僻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