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纨绔与高岭花+番外(472)
薛景寒冷冷看他。
萧煜:“开个玩笑罢了,我怎能怠慢薛相交托的重任!薛相喝酒么?”
薛景寒道:“我姓季。”
得,这是不让他喊薛相。
萧煜离远了些,心情忧伤地抿酒。不意望见对面泫然欲泣的柳如茵,愣愣道:“你怎么了?”
柳如茵瞪他一眼,起身走人,钻回马车狠狠捶打垫子。
该死的!混账男人!
说好带她私奔,私奔不是私奔,还想丢下她回京!
柳如茵气得想锤爆这狗男人。
没心肝的狗萧煜尚未察觉自己犯了什么错。他嘴欠,时不时就想撩拨别人的底线,哪里会顾及柳如茵的感受。
以前萧煜常对苏戚冷嘲热讽,笑她无情无义,事情落到自己头上,表现也没好多少。
看透不说透的薛景寒付之冷笑。
申元一直蹲在远处仰望星空,手指掐算许久,唉声叹气地来到丞相面前。
“什么都看不清。”他一脸愁容,“贫道大概是个废人了。”
这话他不止说过一次,薛景寒听得多了,便也不作回应。
申元吸了吸鼻子,闻见汤里的肉味儿,空荡荡的肠胃蠕动起来。想舀一碗来喝,可薛景寒还没吃,他只能干等着。
“三百多年前,栾陵遭遇天灾。流火坠落,四处走水,一夜之间尸横遍野。”薛景寒的容颜被火光舔舐着,平静而淡漠,“巫夏时任大宗伯,灾难降临之前,卜卦算出国运已尽,却无力阻止栾陵覆灭。他本人亦葬身火海。”
薛景寒费尽心思,只搜罗了些零零散散的记载。
“大宗伯常居宗庙,此处或可找到残存的器物。”他眼睫垂落,神色不免有些阴晦,“帝王居所,祭祀之处,往往藏有密室暗道,如果我们在城里寻不到东西,就掘地三尺,去更深的地方找。”
申元当然相信薛景寒的话,这人从来说到做到,下定决心的事谁也阻拦不了。
他只是担心。
“栾陵周围真有阵法么?”时隔太久,他不能确信薛景寒搜集的讯息是否有误,“或许前人走错了地方,根本没找见真正的栾陵,才会有此一说。我们找萧氏,岂不是要耽误许多功夫。”
“不妨事,不妨事。”萧煜打断他,笑道,“萧家那些人,聪明得很,如能收为己用,寻物觅迹也方便。再者,我小时候还没离家的时候,也听他们议论过栾陵啊古阵法什么的,应当不会有错。”
薛景寒道:“萧左监记事倒是清楚。”
萧煜干笑了几声:“我么,也就记性好。不知季先生可曾听苏戚讲过,她小时候在皇宫爬假山,掉下来砸到我,还抢我玉佩,伙同穆念青拿石头砸人逃逸。啧啧……”
他感慨道,“如今想起来,依旧历历在目啊。”
申元神色古怪,什么都没说。
萧煜口中的苏戚,自然不是现在的苏戚。
薛景寒也没接话。萧煜自觉无趣,摸摸鼻子不吭声了。
柴火被烧得噼啪作响。热气蒸腾着扑到薛景寒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儿时的苏戚,该是什么模样呢?
他不知道。
苏戚曾给他描述过另一个迥乎不同的人间。也画过自己真正的容貌。
可是他依旧不清楚她的过去。许多事情仅凭讲述并不能拼凑出全貌,更何况苏戚不爱谈论过往,偶尔提起,言辞简略得接近匮乏。
他和她共处的时光,仅仅三四年。
仅仅……
三四年而已啊。
第249章 她又穿了
薛景寒做了个梦。
梦里的苏戚一脸冷漠,踩着他从未见过的鞋履迎面走来,齐颈短发被风吹得翻卷飞扬。四周皆是光怪陆离的虚影,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大笑,嘶鸣,几欲震破他的耳膜。
戚戚。
他叫她,却得不到她的回眸。
戚戚!
他的呼唤被喧嚣的噪音淹没。
薛景寒眼睁睁看着苏戚越走越远,身形融化于虚幻的光影之中。他想追赶,想大叫,但动弹不得。低头时,方发觉自己手脚均被锁链困住,无数染血扭曲的手臂从黑暗里伸出来,顺着他的腿脚向上爬。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它们缠住他的身体,压碎他的胸骨与腰腹,钻进喉咙刺入眼睛,贯穿脆弱的耳道。
于是他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听不见所有声音。
再也无法对苏戚倾吐爱语。
再也。
无法。
见到。
苏戚。
薛景寒惊醒坐起,额头布满冷汗。他按住疼痛的胸腔,转头看到无知无觉的苏戚,心头蓦地升起巨大的恐慌。
天还未亮,申元被强行唤醒,披着外衫东倒西歪地走到马车前,打着哈欠问:“先生何事?”
薛景寒将苏戚抱在怀里,只将帘子掀开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