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娇:将军大人有点糙(74)
宋挽的声音还有点虚弱,但思路很清晰,将现在的形势分析得明明白白。
夏桃在侯府看到顾岩廷的时候就感觉不妙,听了这话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打起鼓来,她攥紧袖子,硬着头皮说:“侯府那位老妪也指认了姑娘,还说姑娘拿了银钱给她,奴婢……奴婢是被她吓到了。”
宋挽记得分明,在那个老妪出来指认之前,夏桃就一口咬定那个荷包是她做的。
到了这个时候,宋挽也不与夏桃争辩这些,点头道:“这会儿那位老妪应该已经被侯府的人料理了。”
宋挽没有详细说侯府会如何料理那位老妪,夏桃浑身的汗毛却根根倒竖起来。
“整个廷尉府能在大人面前说上话的只有夫人,你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去求夫人。”
说完话,宋挽翻了个身背对着夏桃,不想再开口。
夏桃低低的啜泣了一会儿,没有离开。
宋挽闭着眼睛养神,胸口却被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困难。
宋家没了,她吃了很多苦,丢了自尊、廉耻和爱,却还不想丢掉最基本的良善。
是她插足了许莺莺和顾岩廷的感情,她自认对许莺莺有愧,所以将刘氏这些时日的百般刁难都忍了下来。
但她一退再退,换来的并不是祥和安宁,而是变本加厉的陷害。
她只是想护住宋家最后一丝血脉活下去,别的再无所求,可许莺莺和刘氏根本不信她会不觊觎顾岩廷。
她逼着自己和楚逸辰划清关系,皇后还有卫阳侯府的人也不相信她真的能和楚逸辰断得这么干脆。
她已经认命的掉进尘埃里,却还有无数双手要把她推入深不见底的暗黑炼狱。
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又躺了没一会儿,一个脸生的婢子端着热水走进屋来。
一进门那婢子便主动解释道:“奴婢白荷,奉命前来照顾姑娘,若有不周之处,请姑娘海涵。”
白荷长得不如映月俏丽,说话时眼睑微微垂着,语气也轻轻柔柔,若是混在人堆里,绝对是存在感最低的那一个。
白荷将床帐挂起来,又扶起宋挽在她背后加了两个软垫,让宋挽靠坐在床头,然后拧了帕子细致的帮宋挽擦脸。
宋挽许久没被这么客气的对待过,一时有些恍惚,低声说了句:“多谢。”
白荷莞尔一笑,说:“姑娘客气了,照顾姑娘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宋挽如今也是奴籍,并不比白荷身份尊贵,白荷哪里来的分内之事?
擦了脸,白荷端来热饭热菜,宋挽没什么胃口,逼着自己吃了一碗饭便吃不下了。
饭后又喝了一回药,宋挽接着睡觉。
她睡得并不安稳,眼睛一闭上便被噩梦缠上,整个人像被活埋到了土里,动弹不得,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角传来细微的痒意,像是被人揭开某种蕴藏着神秘力量的封印,宋挽终于挣脱禁制睁开眼睛。
外面天已经微微亮,屋里却还是黑沉沉的,一个黑影坐在床边,宋挽还沉浸在噩梦之中,喘了好一会儿气才看清这个黑影不是夏桃而是顾岩廷。
“奴婢见过大人。”
宋挽开口,声音有些虚软无力,顾岩廷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问:“做噩梦了?”
宋挽点点头,不愿意回想梦里被活埋的那种窒息感。
顾岩廷点了灯,昏黄的灯光瞬间盈满整个屋子,宋挽看到他眼底有血丝,眼窝也泛着青黑,像是一夜没睡,这会儿大刀阔斧的坐在床边,山一样的压迫感铺染开。
宋挽感觉有点难受,偏头轻咳了两声,顾岩廷问:“喝不喝水?”
“嗯。”
顾岩廷倒了一杯水回到床边,宋挽下意识的想自己来,顾岩廷直接倾身凑近,单手扶着她的背让她坐起来。
已是仲夏,除了肚兜,宋挽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顾岩廷的体温很高,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紧密的贴在宋挽背上,宋挽的脸不可自抑的发热。
顾岩廷茶水喂到宋挽嘴边。
茶水是温的,宋挽一口气喝了一杯,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顾岩廷却看得眸子一暗,问:“够不够?”
宋挽不想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连忙开口说:“够了,我不渴了。”
顾岩廷没有坚持,隔着里衣感觉到宋挽出了不少汗,扬声对候在外面的白荷说:“去准备热水。”
宋挽做噩梦出了一身汗,这会儿汗水冷凝,黏在身上正不舒服的紧,但顾岩廷在这儿,宋挽浑身都不自在,低声道:“大人一会儿操练完也要用热水,这会儿时辰还早,我晚点再用热水吧。”
顾岩廷没说话,白荷很快招呼人抬热水到耳房,等一切准备妥当,直接把宋挽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