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酒(18)
见胡迭不理他,又变本加厉道:“不过这蒋公子跟那个什么姚公子关系还真是好,时不时就滚做一团!”
一个橘子下肚,又哧哧笑道:“他们两个不会是那种关系吧?表面亲兄弟,实际兄弟亲?哈哈哈哈!”
胡迭倏地甩出一道冰凌,不偏不倚地拍在了小白的嘴上,小白的嘴当即肿的三尺厚,而后任小白如何想发声也发不出,只能干着急地“呜呜”叫。
他又甩过来冷冰冰的眼刀,效果立竿见影,小白连呜呜叫都不敢了。
屋内憋闷,心中更闷,胡迭推门而出,今晚的月色很美,薄薄的,洒下若有似无的轻纱,温柔地笼罩在身上。
漫天星辰高渺明亮,看起来那么的远,又那么的近。
一种奇妙的情感在胸中茁壮成长,似有呼之欲出之意。修行百年,堪成人形,也只是人的皮囊。
蒋溪与姚衍对话里隐隐流露出的忧虑,冥冥中,连带着他心里都有一角被狠狠揪起,充斥着不详。
爱故生忧,爱故生怖,他还不懂罢了。
书房里,蒋溪和姚衍于清风来的二楼寝室中睡去,如小时候一样,并肩而卧,毫无戒备。
狡月初上,溪水潺潺,点点荧萤,秋风送凉。
凉风中夹杂着一丝诡异又熟悉的气息,却无攻击性。
胡迭伸开手掌,手掌中赫然出现一条粉色的符咒,借着月光,只见上面扭扭捏捏地写着:“明日与蒋溪来见我,带着那条懒蛇。”
门派
少年人多一时兴起,也多贪睡,“辛苦”跟着那粉红妖道修练几日后,蒋溪那持之以恒的纨绔劲儿就又故态萌生,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大好光景,只想一心融化在这温暖舒适的被窝中。
日上高头,姚衍已经悄然离去,蒋溪一个人在床上摆成了“大”字,涎水四流,正做着一场“春”秋大梦。
梦中来到一片桃花林,桃花似海,花瓣像是一片片胭脂,又像是一团团云霞,有一仙子身量纤纤,婀娜袅袅在桃林中穿梭,蒋溪不由地被吸引住,紧随着她的步伐。
不知追了多久,百里胭脂云绵延到碧波万顷的河岸,仙子脚步才骤停。蒋溪的脚步也随之停下,抵不住内心雀跃,鼓足勇气拍了拍仙子的肩膀。
只见该仙子缓缓地转过头来,花瓣飞舞 ,漫天浪漫,于万千追索后,明媚阳光下,终于看清了伊人真面。
这一眼差点没把蒋溪在梦中送走,这哪是什么仙子,而是他的便宜师傅—粉红老妖!这老不正经的双颊涂满了通红的胭脂,搔首弄姿惺惺作态道:“好徒儿,你看我美么?”
一阵心悸,蒋溪“嗷”地从床上惊醒,捂着心脏。
缓了好一阵,茫然四顾,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地。虚惊一场,满额头的冷汗。
“徒儿,你看为师美吗?”不知哪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还是梦里那句话,蒋溪又“嗷”地一声从床上跳起,见了鬼似的四处打量。
“徒儿莫怕,为师是来提醒你练功的时间到了,为师在百灵坡等你们。”
这是哪门子的提醒,简直就是来索命!蒋溪找了半天,踩在床角处找到一条小小的粉色符咒。
蒋溪:“......”
这粉红老妖的这条贼船,感觉上了就下不来了。蒋溪苦大仇深地皱着眉,也不喊人更衣,自己怒气冲冲三下五除二穿好,下楼前往门厅。
紫烟、照香早在清风来门外等候多时,在他家少爷嚎叫的时候差点冲进来,也怕惊着自己这宝贝疙瘩,只能胆战心惊地站在门外。
不多时,宝贝疙瘩少爷自力更生地穿好了衣服,一脸肃杀的踹门而出,骇得两位侍女大气不敢出。
紫烟小步跟上去,战战兢兢道:“少......少爷,用午膳吗?”
宝贝疙瘩明显乌云密布:“废话,不吃午饭吃你吗?”
自家少爷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起码有三百六十日都是晴空万里,哪怕下手冲撞甚至是打趣他,也从不生气,更多的是嘻嘻哈哈地打闹一团。
今日这风雨欲来的冲天怒气也不知是为何而来,紫烟和照香也不敢多问,只能大气不敢喘地小心翼翼伺候。
翠竹轩的饭堂设在花园附近,被蒋溪提名为“好吃堂”,距离清风来大概有不到一刻钟的路程。在这短短时间里,照香已经屁滚尿流地通知好全府的小厮,待宝贝疙瘩少爷到好吃堂的时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午膳已经准备完毕。
少爷的座上宾当然也必不可少,今日胡迭依旧是一袭仙气飘飘的白纱衣,而那只贪吃蛇不知为何则换上了一袭粉袍,蒋溪顿时嘴角抽搐,抽了个一溜十三遭,差点掰不回去。
今日胡迭的气色明显比昨日强了很多,只见他如玉般通透的脸上浮出一层浅浅的桃粉色,如一抹上乘的胭脂红。